言小轻被吓得一激灵,腾地从床上弹起来,四周漆黑,差点滚到地上。

心脏狂跳,摸了好几次才摸到电灯开关。

灯亮之后,看到床上的晋深时,跳脚,“你半夜跑到我床上干什么?!”

被忽然的光亮闪了眼,晋深时抬手遮住眼睛,懒懒地说道,“睡觉啊。”

取下脑袋上的符纸,轻笑一声,“小轻,你还挺迷信的。”

言小轻气得脸鼓鼓的,像只河豚,“迷信个毛线,怪不得我怎么觉得每天晚上被鬼压,原来你就是那只大头鬼。说,你怎么进我房间的?”

“阿姨给我拿的钥匙。”晋深时重新躺回床上,眯着眼,幽幽地说道,“明明就是我被你压。”

“你不要顾左右言他。”言小轻跳上床跪着,咆哮,“我妈为什么拿钥匙给你?”

“阿姨让我挨着你睡。”晋深时说得坦荡荡。

“不、可、能!”言小轻狼嚎。

“不信你可以去问。”晋深时打了个呵欠,“小轻,快睡了,明天我有重要的事要办。”

言小轻百思不得其解,晋深时的样子看起来不像说谎,他也没必要说谎。

伸手去拉他,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点,“我妈为什么给你钥匙?”

“你先把灯关了,刺眼。”晋深时将头埋进枕头里,困得不行。

挨着小轻睡觉很舒服,就是容易激动,睡不好。

冷静下来,言小轻这才想起,要尿尿。

“你等等,我去了厕所回来再关。”

这间客房离客厅卫生间有点远,言小轻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晚上风大,有扇窗户破了,被风一吹,发出“呜呜呜”的声响,有点渗人。

露天的灵棚亮着灯,最后一晚,舞台旁的音响唱着“魂啊鬼啊”之类的词,“咿咿呀呀”的腔调,混合着风声,说不出的渗人。

“深时,你上不上厕所?”言小轻走到床边,用食指在晋深时腿上溜了一条线。

晋深时整条腿像触电一般,一直麻到了脚趾尖。

他拉过被单遮住小腿,继续埋着头,声音有点紧,“不去。”

“去吧,去吧。”言小轻坐到床边,扯他的枕头,“今晚喝的稀饭,现在不去,待会也肯定是要去的。”

晋深时抬起脸,垂着眼帘,“我不去。”

“你害怕是不是?怪不得要来挨着我睡,原来是害怕鸭。”言小轻凑不要脸,上前拽晋深时的胳膊。

晋深时:“……”

看着地上的黄符,不知道究竟是谁害怕。

“走吧,我陪你去。”言小轻深明大义,“看你怕成这样,我也不赶你走了,赶紧去趟厕所,回来接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