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女主角被翻来覆去利用的悲惨命运,陈茗忍不住在心底默默为她点了支蜡。

骆华卿等了良久也没得到陈茗的回音,心中一紧,生怕他因为自己的冷血筹谋不悦,连忙低下头,在他光洁的前额上轻啄一口:

“别忘了,这世上我只会对你一人毫无保留,至于旁人,我顾不上,也不想去管。”

“小明,只要你陪在我身边,一切都足够了。”

“嗯。”

陈茗郑重点点头,埋首在他的衣襟中,近乎贪婪地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温暖。

这是他的少年,有那样火热真挚的一颗心,任凭风霜摧折,岁月淘换,都会光洁如初,毫无转移。

他这样天真又执拗地坚信着。

夜幕低垂,天幕中幽暗无星,隐约给人一种黑暗沉郁之感。

明琊宫中,宫人们纷纷放轻了手脚,唯恐惊扰了内殿那气息奄奄的人。

尽管已经细致清扫过,空气中依然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床边的烛火也明灭摇曳,仿佛只需一阵微风,就会立刻归于熄灭——

一如那人悬于一线的孱弱生命。

窗外传来窸窣的声响,紧闭的窗扇敞开一道缝隙,漏进清冷的夜风。

方承尧被动静惊醒,低低咳嗽了几声,挣扎着拿起手帕拭去嘴角溅出的血,喘息道:“……你来了。”

“承尧兄……”

来人身着一袭夜行衣,长身玉立,眉目如星,抬手取下遮掩的面罩,露出一张俊逸的脸庞来,正是明长晔。

下午方慕慈被秦琇意外撕破衣衫,暴露了背后的恶诅痕,以及隐藏多年的女儿身,惹得方宇当场龙颜震怒,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脱下外袍为她披上后就匆匆派遣侍卫将人押入了天牢。

他虽然病重,却依旧看得明白,方宇明面上是盛怒之下毫不留情,实则是利用天牢保护方慕慈的安全,因为恶诅痕落在众人眼中,那就是铁证如山,加之她隐瞒自己女儿身多年,更是罪上加罪。

秦琇当即恨不能扑上去撕碎了她,更是有意直接将人交付刑部审判,方宇却断然拒绝,坚持将她先押入监牢,再封锁芷熙宫,待调查清楚一切之后再行发落。

“陛下,她背后的瘀痕还不够说明一切吗?难道臣妾与陛下的夫妻之情,尧儿与陛下的父子之谊,都敌不过那个早就长眠地下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