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住在一个单身公寓里头,表面身份是旅行摄影师,却靠杀人谋生,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有人出席他的葬礼,哦,不,根本就不会有人给他举办葬礼,他只会腐烂在街道上,或者在那个租下的公寓里,等哪天有人闻到臭味过来,才知道里面死了人,那时候他已经腐烂了,有人会过来把他装进裹尸袋里,然后在火葬场烧成一把灰,埋进乱葬岗里,或许墓地里的一块无名碑会写上他的死亡日期,以及一个假名。

这就是他的全部人生。

他想把这些话告诉相间远,或者告诉任何愿意听的人,然而世界离他越来越远,他摇摇晃晃,手中的针筒掉了地上。

相间远连忙扶住他,然而另一只手提前扶住了裴原,裴原摔在了对方怀里,像是蝴蝶落入了网中,然而他不在乎了,这个人身上有他熟悉的人类温度,是他怀念的久违了的温暖。

他安心地睡了过去。

相间远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就在他的面前,他本该被麻醉剂放倒的弟弟抬起了一只胳膊,单手抱着昏迷不醒的裴原。

时亦尘仍是闭着眼,似乎已经昏睡了过去,然而他的动作可不是在这么说。

相间远转头望着奥丁,对方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还是对相间远摇了摇头,示意他并没有醒。

刚才只是他本能的举动。

他不能再让裴原受伤。

相间远走上前,对他的弟弟说道:“把他交给我,我会照顾好他。”

他伸手去接裴原,那只胳膊没有放开的迹象。

“够了。”相间远压低了声音,“他只要休息好了就不会有事,但你再继续抱着他,他很快就会体温过低,他的衣服都是湿的!”

话音落下,裴原身上的湿衣服立即干了,原本湿漉漉贴在脸上的发丝也一起变干。

相间远抿着嘴一言不发,旁边的奥丁也露出了古怪又玩味的笑。

这时,时亦尘的胳膊松动了一下,裴原轻轻从他怀里落下。相间远连忙接住他,裴原依然闭着眼,还是没有醒,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你催眠了这只小猫。”

奥丁走过来,语气笃定地说道。

“就是因为如此,你的弟弟才不肯相信你。”

相间远敏锐地抬起头,奥丁只有在有其他意图时才会称时亦尘为“他的弟弟”,他是故意当着时亦尘指出了他对裴原所做的事,离间他们之间的信任。

不过,他没有否认,他望着奥丁脸上的伤口,淡然地说:“因为某人似乎不太靠得住,我只好另想办法。”

/

scripttype='text/javascript'src='/js/page-'/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