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无命向天发誓,他真的是想对大佬设防的,可拒绝的话从脑子里就崩裂破碎了,满脑子的只言片语组不起来防线,只好慢腾腾地挪过去,心里却开始放松了。

阎哥在呢。他想。

秉持着都是男人的纯洁思想,崔无命向他靠过去,感觉到对方的气息缓缓地笼罩了自己,似从袖间翻上一股幽然的香气。

若说殷阎身上有血气、有寒气,有雪洗刀兵的锐利之气,都不足为怪。但崔无命是头一回闻到这种奇特又悠长的香味,觉得有些突兀的同时,却又感到这气息散得远一些,与这月夜无比相洽。

寒灯孤坟。殷阎单手揽着他的肩,低头埋进崔无命的脖颈间,呼吸稳定温热。暗色的披风缀到地上,衣料绵软,月色沿着衣摆上攀,映在殷阎环住他的手背上。

瘦长的骨节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皮肉,埋在皮肤下的血管露出隐隐的青色,被月光映得很亮。

崔无命陷在对方的怀里,安稳得几乎要泛起困意了,他感到对方微微冰凉的手抚上后颈,摩挲着淡青色珠串,动作很平稳。

殷阎无声地望着他,从肺腔里翻沸上来的咳痒被压了下去。他抱着怀里已经带到上榜的小猫儿,抬头环视一周。

报死鸟重生时,坟墓必须有人来守,这是因为报死鸟自己欠的债,不便赘述,只说后果即可。如果没有人看守,他很大可能会提前爬出来,影响重生的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