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霁居然活了下来,不仅如此,还愈战愈强,最后还要问鼎魔君之位。

长相无可匹敌,实力高不能及,现在的雪尊主不知道是所有魔族的梦中情人。魔族生性奔放大胆,向雪尊主求爱者简直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但雪尊主无一应允,他的身边一直只有那个魔族少年。

两个侍女越想越偏,看着眼前这两人,几乎要在脑海里演出一部春宫图了。

雪无霁褪了外衫,眼尾扫见二人还傻站在这里,开口道:“……退下吧。”

侍女忙回过神,诺声退下。

雪无霁身上只剩下一件里衣。血迹渗透的痕迹更加明显了,一共三处大伤,还有其他零散不计其数的小伤。

魔族之间的争斗颇为野蛮,乃至牙口和角都会用上,雪无霁身为首领必要冲在最前方,便留下了这些伤。

君烛帮他把衣物除去时,有些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和衣料结在一起。看着就很疼,但雪无霁连眉毛也没动一下。

“……以后先生下了战场,先来找我换药。”

君烛道。

雪无霁道:“我习惯了。”

不先把文书理清、和战场结合,他心里就不安稳。

除了新添的伤口,他的腰上还缠着绷带。绷带勒得腰线极为明显,除去时宛若荷瓣凋落。

先前的灵药已经被吸收了。

——之下是一道剑伤,几乎就在丹田正中,可以看出当时这把剑直接将腹部洞穿了。伤口约二指宽,是一把轻灵细窄的剑。

绷带上有血,伤口看起来像新的一样。

只有这道伤是需要时时刻刻敷着灵药的,君烛开始给雪无霁换药、包扎新的绷带,忽然道:“这条伤口究竟是谁留下的?”

“……我应该已经回答过你了。”雪无霁道,“这是旧怨,我也早已经报过仇。你无需再问。”

君烛的眼睛幽了一下。

他问过三遍这个问题。

第一次是初见此伤时,第二次是雪无霁因旧伤复发而第一次败北时,第三次是刚刚。

雪无霁走进了灵池中,解散了发冠,银发如海藻般在水中漂浮。

灵池温养着伤口,让他又产生了些许困意。银白色的睫毛沾了几点雾水,不堪重负般垂了垂。

“君烛,”他靠在温润的玉石上,带着困意,透过氤氲的雾气中看向黑衣少年,“他们说你是佞臣。”

隔着雾气,他看不见君烛的表情。君烛似乎是笑了一下,这笑被雾气扭曲了,声音轻而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