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武沉默了一下,不再嘴硬,唇角轻轻勾了一下:“我入门时,师父为我们师兄弟熬煮的补药格外苦涩,常有人受不住吐出来,师父便买了许多蜜饯,叫我们喝一口药吃一口蜜饯。”

“原来是吃苦吃多了。”严墨戟饶有兴趣地咽下一口麻球,“难怪我上次发烧,喝完药你给我吃了一口蜜饯。”

——嗯,明天去问问钱平为什么这么爱吃甜,跟武哥的答案对比一下。

提及严墨戟那次发烧生病,纪明武眼中也多了一丝温情,低声道:“日后可要注意身体。”

严墨戟笑了笑,吃下最后一口,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碎屑,眼神亮晶晶地:“武哥,跟我说说你入门的事情吧?听起来好像受了很多苦的样子?”

看着严墨戟那隐含着期待的明亮眼神,纪明武感觉嘴巴忽然有些干燥,下意识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犹豫了一下,才将自己在宗门的经历稍稍改编了一下,简单给他说了起来。

青州城外不过几十里路便是浩荡的青河。青河自西部高原发源,一路奔流至青州,最终汇入夏海,是中原从西至东的重要交通要道。

青州之名便是得自这条滋润一方土地的大河。

如今是五月时节,河水正沛,河面船只来往频繁,高桅巨帆的大船也有,单篙过水的乌蓬独木舟也有。

一条不起眼的顶蓬小船顺水而来,船只两侧有几个面色冷漠的汉子划着桨,站在船头的大汉肌肉虬结,目光冷凝,已经可以遥遥看见青州城隐约的轮廓。

他进了船蓬,扯出一个一身污糟的年轻女子,随手丢在船头,看着那女子一脸惊恐地后退,直到背后靠着船沿,才挤出一丝微笑:“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大汉抬头看看天,又看了一眼寂静的船蓬,重新低下头来,微笑着循循善诱:“你比你的父母聪明,不会像你那个愚蠢的弟弟一样死无葬身之地,对不对?”

那女子惊恐的面容上隐约透出一丝挣扎,手指也紧紧地抓住了船沿。

大汉蹲下来,紧紧盯着她的双眸,声音放缓:“你看,你那个没用的夫君已经死了;只要你帮我,你就可以摆脱吸血虫父母,得到一大笔银子,然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过上风风光光的好日子,是不是很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