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司烜竟也不知如何才能使他宽慰。纵使陈川不承认自己是梵笙,也无法抛开遗憾之心,这是注定的。

陈川松开手中的长刀与头颅,蓦然紧拥司烜,疲惫地问:“我不是梵笙,又为什么会心痛?”

“自你知晓前尘往事开始,就注定不能置身事外。”司烜将手掌抵在他胸膛——离心脏只有寸许的地方,“因为只要心脏不停歇,总有作痛的时候。”

陈川新潮渐趋平缓,唇畔只余沉沉叹息。司烜也不多言,只是静静伴他左右。

“他和梵笙本不该是如今这样的结局。”陈川心中抱憾无比,“他们都视容晦为死敌,分明可以联手……”

司烜更了解这里的法则,只说道:“因为信仰是天堑与鸿沟,无论谁掌权,都注定无法平息纷争。”

“那么,我呢?我真的能完成梵笙与巫燧未竟的心愿吗?”陈川忽然迷惘起来,不知这究竟是一场游戏,还是冰冷的现实。

如果是现实,为什么有系统不断提示?如果是虚幻,痛苦为什么如此真切?

一时之间,偌大的地下宫殿里,恍如坟茔般死寂。

不知何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阿烨横冲乱撞地走进来,看着甲胄染血的陈川,猛然驻足,杏眼圆瞪:“巫燧大人在哪里?”

不祥的预感侵袭着她,阿烨眸光下移,看见落在地上的摩罗金刀,和包裹着麻布片的首级。已经不必打开一看究竟了,陈川在,司烜在,唯独巫燧不在,答案不言而喻。

阿烨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地上的首级,泣不成声:“你杀了他……你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