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很多想说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仿佛都被堵在了喉头,一瞬间似乎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算了,不说了。

本不该说的。

在医院住了一天,他就得出院,公司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弟弟又生病了,他得把所有的事情都一力扛下。

他很累,但是他不能说,说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其实那天他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很羡慕很羡慕左意,羡慕他可以无忧无虑,羡慕他可以依旧保持自己的纯真,羡慕他有那么多人关心爱护。

而左沉,只有文件,只有会议,只有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成就商界新贵的名声。

不,现在还多了一样东西。

他还多了药,以及全身的伤。

患病第几年了?他也记不清了,医生开了药给他吃,他也按时服用了,但是好像没什么效果,病情越来越严重,他时时刻刻都要崩溃,却得拼命的忍着。

他知道身边都是自己的亲人,但是就是觉得都是假的,他们不爱他,他们从不关心他,他们也不熟悉他……左沉无法辨别出这是自己的亲人。

他越来越焦虑,越来越害怕,将自己所有的恐惧都得藏起来,不让人发现。

他像是行走在深海之上,他走的那块地,是海面上薄薄的一层冰,不知道何时,这冰就会碎了,他就会坠入这深不见底的大海,下坠再下坠,永永远远的沉入下去。

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秘书将文件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左沉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秘书点头退出了办公室,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