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非没有触碰过对方,就在出宫的车轿中,为了应付守宫门的守卫,少年曾与他共演了一出戏,可是一开始两人没什么默契手忙脚乱,时间又紧,他不得不扶住他的腰,免得对方站立不稳要摔倒了。

那一刻他揽他入了怀,只是对方不曾发现。

慕容骏艰难地从不合宜的回忆中抽离,车轿中都是不得已,为何他又想了起来?

太子局促地呼吸了几下,似要掩饰自己的慌乱,决定赶人了:“夜已深,你还不睡?”

虽是催促之言,语气没有任何不耐。

齐钰实际已有些发困,可他能觉出太子近来对他阴晴不定的态度,好容易有一点回暖,就想多与太子说说话。

齐钰用力揉了揉眼睛:“我还不想睡,您不也没睡吗?”

慕容骏顿了顿,道:“孤这便走。”

齐钰:“……”

齐钰试探道:“殿下是来寻我的吗,可是有什么事?”

慕容骏深深注视着眼前的少年,最近他总是不受控地冒出些奇怪的念头,做些与他的身份很不符的事。

为何经不住少年哀求,就鬼使神差将人带出了宫?

为何半夜要大老远地跑过来,总不会是为了将白猫带走。

为何……

慕容骏自嘲地笑了笑,道:“孤无事,也是睡不着起来走走。孤已累了,你去休息吧。”

说罢,太子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钰:“……”

齐钰茫然,太子又怎么了?

主子走了,白离跟着起身小跑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它回过头,望向落在身后茫然失措的少年,心里有一丝不舍。

白离烦恼地原地转了两个圈,重新奔回到少年身边,伸出粉色猫舌,小心地舔了舔少年的脸颊。

不经意间露出忧伤神色的少年,马上就被白猫的举动治愈了。

太子府。

闻道斋的烛火亮了一夜,寅时刚至,一袭黑影飘入了厅内。

慕容骏合衣坐在案几后的一张紫檀木椅里,闭目养神。黑影飘至案前,单膝跪下,慕容骏倏地睁开双目,道:“如何?”

黑影抬起头来,正是子修。

子修拱手道:“果然如殿下所料,承恩公见了李梦生,与李梦生密谈一个时辰之后,将李梦生轰出了承恩公府。”

慕容骏狭长的手指扣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道:“李梦生就是个蠢的,陈鸢三言两语他便信了,也不想想他手头没有证据,承恩公老奸巨猾,怎会因此受他的威胁……对了子修,孤让你办的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