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开水壶两毛钱一壶,小的一毛一壶。

看了眼床边睡着的江谚,他又摸出了三十块,准备买罐奶粉。

江谚刚刚一岁,断奶了一个月,还在吃奶粉,一天到晚吃个没完,跟个吸金窟似的,将来一定会长成一个大胖子。

他这样的人,连狗尾巴草都算不上,充其量叫做社会的青苔,死也死不了,春风吹又生。

跟路上的流浪汉比起来,只是多一个户口本,多一张身份证,多一个房子住,除此之外,差不了多少。

江谣把糖罐子拧上,一放下,“咔哒”一声,跟糖罐子响起来的,还有窗户边上的声音。

他转过身把窗打开,上面绣掉的锁扣彻底掉了下来。

江谣暴力的一扯,把剩下的全都给扯下来了。

他忽然觉得很烦。

这种烦从前几天知道江美丽瘫痪的时候就开始了,莫名其妙的怒气团在心口,让他无处发泄。

他向谁发泄?

刚满周岁的弟弟,已经瘫痪的亲妈,还是那个要死不活的问题儿童?

江谣锤了一下墙,深吸了一口气,铺天盖地的咳嗽起来。

他有一点气管炎,不能太生气,一生气就会咳嗽,咳到干呕为止。

穷人的发泄其实很有限,江谣甚至连摔水壶都不敢。

穷酸的基因快刻到他骨子里去了,在就算再怎么生气,家里东西不能乱摔,坏了,还得花钱买。

“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