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收到了回复以后,阮苏回过了头,望着眼前的场景。漆黑的地下室里,小浣正举着烛火,小心地照亮正蹲在地上用钥匙开下一道暗门的江柯凡。

昨夜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整齐而阴森的鬼兵,满脸是血的阮妈妈……阮苏让自己集中注意力,这时,江柯凡取下了打开的锁,“稳了。”

阮苏一怔,江柯凡扭头看了他一眼,挑起眉:“走啊。”

阮苏大跨步上前,挡在了江柯凡前面:“让我先。”

他一手提着烛灯,一手扶着门框爬了下去。第二层地下室比起第一层要更狭窄,且空气不流通,各种腐烂臭味便熏天地便扑面而来,沁入鼻腔让人生厌。阮苏仔细去闻,竟然还发现了一丝福尔马林的气味。

阮苏本想扶着墙站稳,却不料墙壁很是黏腻,他一手触到湿滑的液体,差点就没失力栽下去。

“喂……”江柯凡伏在暗门边,看着漆黑的洞口一时有些紧张,“你小心点。”

阮苏最终平稳地落了地,举起烛灯一看,发现自己手指上沾着的是半凝固的黑红色血块。

他心里一阵恶心,紧接着江柯凡也从门里爬了下来,却一脚踩上一个硬物,发出“喀”的刺耳响声。他一时也有些紧张:“什么?”

阮苏扶着他的腰,烛灯往地上一照——居然是一把木锯。

不好的预感应验了。阮苏松开了手,握紧烛灯四下观察起来。江柯凡对着楼上忐忑的小孩儿挥手道:“你别下来了,好好待着。”

他刚交代完小浣,一转过身,忽然发现对面的墙壁上正悬挂着一个什么东西。走过去一摸,竟然是一盏煤油灯。

看来一层的地下室只是个幌子,主人常光顾的地方是二层才对。

“噗呲”一声,火光把狭暗的房间照亮了。这时两人才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方形的地下室。走廊连着另一端,还有一个小型的房间。

但两人已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面前正对着他们的是一个足有两米长的铁架,上面挂着几个吊猪肉用的粗钩子,挂着的却不是牲畜,而是一块块人的肢体。

被划开皮囊、露出筋肉的人腿,大肠和内脏缠在一起被高挂起来。周围的墙壁上印满了陈旧的血,旧的血痕又被新的溅血覆盖,混合着尘土和恶臭。光看着那血迹,都能想象出人挥着刀,卖力地分尸,汗流如注、血溅四墙的画面。

这些是尚未被“处理”干净的残尸。

仔细去看,甚至能在里面找到属于女性的躯干……会是方菲的吗?

江柯凡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踩上一把被砍断了的锈刀。阮苏一手扶住他,江柯凡忽然指向了另一边墙角的一个大水缸:“那是什么?”

阮苏走过去一看,一瞬间忘记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