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历里的父母双亲（17）

【文.革期间批.斗游街的情景】

"批.斗"就是批评和斗争的意思，与批评不同的是，批.斗就是对某些人办的某些事让大家进行批评和斗争。这是一句"文.革"种常见的中.国术语。

经历过那个红se狂潮岁月的都知道，批.斗在运.动初期打倒"黑帮"的时候就是开会的时候让一个或者多个所谓"阶级敌人"站在或者跪在台上，低头，然后大家发言批判他的"错误"言论和行动，大多都是用语言批判；而到了1967年批.斗"走资派"和对立派以后，就演变为殴.打、辱骂和精神摧残了。

批.斗会常见的就是被捆：造.反派将绳索从被批.斗人的颈后勒过，再从其手臂下绕过来，在他的胳膊上迅速缠绕几圈，用膝.盖ding着他的脊背，猛力系紧绳索，被捆者的双臂，便被紧捆在背.后。若是绳索勒得紧，使其双臂几乎并拢在后.背，松绑后，被批.斗人的胳膊要痛上好多天，连端饭碗都困难。

在被批.斗人的脖子上挂上重达十几斤、用细铁丝系上、上书xxx的姓名、罪名，并打.黑叉的牌子很残酷，时间长了，脖子上的细铁丝直勒进rou里，痛如刀割；罚跪很常见，可是时间长了，等批.斗会结束，腿麻木的连站也站不起来；除了"架.飞.机"，还有用绳索将被批.斗人的手腕捆.住，把绳索从房梁的横梁上穿过，几个造.反派用.力一拉，被批.斗人便双脚悬空，痛不yu生。还有被批.斗人在批.斗会上无不遭到各种形式的殴.打、侮辱，或是拳打脚踢，或是棍击.棒捣，或是用鞋底扇耳光，或是用绳子抽打，或是往其脸上吐唾沫浓痰……总之，残酷狠du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据说，我父亲在被批.斗时，什么苦头都尝到过，只是从来不说。不管是几个月后因为要拿换洗衣服伤痕累累回到家里，还是好多年以后，和好友、家人聊天的时候，还是在他留下的笔记中，对当年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只字未提过。也许是对那些痛苦选择了遗忘，也许是牢记"沉默是金"的历史教训。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一直都是抽烟的，这与他当年通宵达旦的工作有关，也与当时的guan场风气有关。可是父亲原来不到逢年过节，在家里却不喝酒，和父亲对我们的解释说的那样："自己做的是政fa工作，万一喝酒误了大事，造成冤假错案，那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一种不可原谅的渎职行为。"

直到文.革期间，因为身为市人委办公室副主.任的父亲曾经担任过当时的市电机厂、市汽车分局的工作组长，自然就会被造.反派揪.斗。据知情.人透露，那些荷qiang实弹的造.反派可不是善茬，拳打脚踢很正常，甚至将点燃的烟头也残.暴的按在父亲的脸上。后来，父亲进了学习班（后来被统称为"牛棚"），能够回家换换衣服了，住上一两天，也有了一点息之机，就在母亲的陪同下悄悄去看了跌打损伤的大夫，大夫很明确的告诉父亲："要想把内伤提出来，就得喝酒。"

于是，父亲就开始在家里喝酒。父亲抽了一辈子烟，抽烟很有品位，大前门以下的从来不抽，他的工资可以保证他的烟品可以一直维持在那个中等偏上的水准；可是父亲喝酒一点也不挑剔，无论是价.格不菲的虎骨酒还是自己配置的药酒，无论是茅台、古井贡，还是宜昌的西陵特曲、三游chun，或者是论斤卖的散装包谷酒都可以喝；下酒菜也简单，一碟花生米、一碗猪头rou即可。喝也不喝多，一个一两的玻璃杯，平时就一杯；逢年过节或是有客人或是有喜事，才破例喝上两杯。父亲的烟是因为后来发现呼吸道系统出了问题，遵照医嘱很果断的就戒掉的；而喝酒则是因为退休以后，患上了前列腺增生而不得不放弃的，只不过父亲能够说戒就戒，这一点的果断很令我至今汗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