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直七院(11)(1 / 4)
作品:《悠然我思》母亲与直七院(11)
十一、南北东西难得相见齐
母亲告诉过我桐油灯的故事,那是直七院优良学风的熏陶;母亲喜欢看书,空闲的时候总是手不释卷。她看书的时候很专心、也很认真,我当然还记得母亲在当宜昌五中校长的时候,披一件棉袄,读那些《红旗飘飘》、《中国青年》时的背影;母亲能写一手很娟秀、很圆润、很好看的字,而且书写起来行云流水、一气哈成,我还记得母亲就是在当上宜昌妇联主任以后也会动笔写一些讲话稿,印象最深的就是某年的三八妇女节在电台的一次讲话就是她自己三易其稿,可惜已经找不到那张稿件了。
对于自己在直七院打下基础的书法,母亲一直引以为豪,一直对我们强调说明练字必须从小开始,所以,她从小在直七院形成的书法,由于以后的工作都与文字和笔墨有关,自然就写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成熟;只是到了我们这一辈,除了继承她喜欢读书、喜欢看报、博览群书、关心国家大事以外,写出来的字就有些差强人意、自愧不如;而到了她的孙辈则更是差劲,写出来的文字简直有些惨不忍睹,好就好在如今都用键盘打字,也就千人一面、可以滥竽充数了。
按照保育会的规定,保育生升入初中就读,可以一次*发给被絮、被套、被单、蚊帐、棉服、衬衣、夏衣、面盆、雨帽、草席、布鞋、线袜、面巾、牙刷、草纸、肥皂,以及书籍、笔墨纸张邮票照相等费用(26),而根据直七院的保育生的回忆:"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口木箱,还刷过黄光油,里面装了三套单衣,一*单人蚊帐,旧衣有童军服,蓝布灯笼服一套、棉咔叽大衣一件、衬衣几套,笔两支、墨一块、石砚一方。(27)"
母亲就是提着那口刷过桐油的木箱离开直七院、离开杜彦桐、离开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六年的老师和同学的。来的时候,她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8岁女童,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绰约、亭亭玉立的14岁大姑娘了。她不会是一个人走的,因为当时的保育生有不少都**了宜都师范就读,所以当她以彭彦的身份离开南川、离开**、买舟东来的时候,当她以一名优等生乘船再次来到宜昌的时候,一定也会有一种诗人般的感受"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28)"
岁月如梭,一晃就是68年过去,杜彦桐早走了,母亲的那些保育生的同学大多也走了,现在,连母亲也走了,永远地走了,在另一个世界里,直属第七保育院的老师和同学会不会又重新聚集在一起眉飞色舞、兴致很浓的谈起那已经很久远的历史?或者说一些彼此鲜为人知的小秘密?还是相信的好,那也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根据简谱,我试唱了一下杜彦桐写的那首《送别歌》,有些忧伤,也有些低沉,还有些伤感。不过在送别母亲的时候,那首歌似乎很符合这样的氛围:"凤嘴河畔草萋萋,十里平原一望齐。昨日之日欢团聚,今日之日叹别离。叹别离,分飞燕燕各分栖,南北东西难得相见齐……"
母亲走了,那个曾经叫彭金元、也曾经叫彭彦的母亲永远地走了;那个曾经"少小离家老大回"、在千里之外的直属第七保育院度过了自己人生极为重要阶段的那个保育女生一路西去了;那个曾经被宜昌五中、宜昌三中的学生亲切的称为"彭校长"、被政府机关大院的人叫做"彭主任"的女能人和我们永别了;那个以顽强的意志、向上的态度、乐观的精神与病魔整整搏*了10年的母亲撒手人寰了,可是那些布满家里四座阳台上的花草却生命力极强的依然活着,在风中自由自在的摇曳着,舒展着充满生机的绿色枝叶,那是不是也是直七院的最本质的精神呢?(2013-6-30,母亲冥日,头七之夜)【被烟雨**评为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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