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侧妃,亦是有品级的诰命,怎么都要比嫁给那个瘸腿的纨绔子弟要强一些。

沈穆没说不信,只侧头与柳念絮感慨:“你说奇不奇怪,二弟娶个皇子妃,不过是礼部尚书之女,却能要中书侍郎的嫡女做侧妃,真令人吃惊。”

“说起来,母后有意给沁嫔一个恩典,让她侄女也给二弟做侧妃,如今竞跟柳中郎家的女儿一样……”沈穆摇摇头,“沁嫔娘家那是何等地位,难为柳卿能忍和他们家同列,此等心性,真叫人佩服。”

柳念絮抿唇叹息:“殿下,我们走吧。”

“本是我不好,今儿就不该让殿下过来,白白脏了您的脚。”柳念絮咬着下唇,抬眸看向柳中郎,“爹爹日后只怕要被人嘲讽,连带我都得不到好话。”

她自嘲一笑:“太子妃的亲妹妹给人家做侧室,真真可笑,传出求要人家怎么说爹爹呢,又怎么说我呢?”

柳中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此言何意?”

“当然是让外人议论,爹爹更疼爱我呀。”柳念絮天真一笑,“送我入东宫做太子妃,送妹妹给二皇子做侧妃,一看就知道,爹爹为我筹谋甚多,疼爱有加,反而疏忽妹妹。”

“还要说我不疼弟妹,眼睁睁看着亲妹妹给人做妾”柳念絮摇头叹息一声,“今日真不该来这一趟,生生被爹地欸毁了美名。”

柳淑人破口大骂:“去你娘的美名!”

如这样的贵妇人,很少说粗话,今儿柳淑人也是气急败坏,深恨柳念絮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更恨她的宝贝女儿被人作践至此,怒火中烧,又骂起来,“若非你这个贱人,阴险恶毒,珍儿何至于落到这个地步!!”

沈穆脸色又是一冷,漠然道:“柳卿若管不好自己的家眷,孤不介意替你管管!”

不等人家回答,他劈手将手边茶盏砸在柳淑人脸上,砸破了额头,脸上冒出鲜红的血,才冷笑一声,“今日看你算是半个长辈,便饶你不死,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当堂辱骂太子妃!”

这是沈穆今天第一次跟柳淑人讲话。

他眼神寒冷如冰,高高在上令人畏惧,柳淑人对上那双眼,只觉心惊胆寒,颤了颤身子,连额上淌着温热的血都不敢抬手去擦。

柳珍儿也被他慑住。

方才他使人打自己巴掌的时候,柳珍儿尚且觉得还好,只不过是和柳念絮一般无二的恶人罢了。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感受到,一朝储君的威严。

那是令人从骨子里畏惧的,一种高不可攀的尊贵和冷漠,令人觉得自己在他跟前,犹如蝼蚁不堪。

沈穆拉起柳念絮的手,神色霎那柔和下来:“我们走吧。”

柳念絮也怔了怔,闻言点头,“好,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