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浅一笑,容颜绝世,在这一刻却宛若青面獠牙,从地狱而归,看的人心惊胆颤。

柳中郎冷冷看着她。

柳淑人倒在地上,瑟瑟不敢言语。

老爷的心病,她亦是晓得的,在家中无一人敢提,外人更是毫不知晓,可柳念絮……她竟敢以此胁迫老爷。

真是大逆不道!

外头跪着的下人们更是连发抖都不敢,一个比一个头低的厉害,就差钻进地缝里头去了。

柳念絮拍拍手:“罢了,我向来柔弱慈和,不为难爹爹了,爹爹照着这张嫁妆单子给我准备双份就行,东西是不是原来的不要紧,重在价钱。”

唐婉言的东西,她也不怎么稀罕。

“午后我就要,若是没准备好,我就自己去库房里搬。”柳念絮笑眯眯看他,“爹爹为官做宰多年,贪污了不少好东西,女儿很眼热呢。”

柳中郎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如你所愿。”

柳念絮勾唇一笑。

柳淑人在地上却面如死灰。她知道,唐婉言初嫁之时,浔阳侯府给她准备的嫁妆何等丰厚,简直不让公主之富贵,若按着这个单子两倍准备,库房都要被搬空一大半。

这样的话,她儿子女儿以后拿什么成家立业?

柳淑人自是不肯,哀戚道:“老爷……”

柳中郎面色冷漠:“钱财乃身外之物,给她便给她。”

“可是都给她了,日后珍儿怎么办?”柳淑人不平道,“珍儿亦到了说亲的时候,嫁妆与姐姐差距过大,婆家该怎么看待她?”

柳中郎低头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毫温度,“能嫁出去再说吧。”

柳淑人浑身一抖,心中不知为何,逐渐泛上一阵恐惧。

老爷……老爷此言何意?

柳中郎甩袖离去。

柳念絮心情极好地坐在花园凉亭里,悠哉悠哉地吃着午饭,边吃边道:“大管家,待会儿随我渭北侯府走一趟。”

柳府大管家干笑一声,不敢推拒:“是,大姑娘去渭北侯府做什么?”

“要嫁妆呀?”柳念絮一副惊讶地模样,“女儿出嫁,母亲不该准备嫁妆吗?”

大管家抹了抹额上冷汗:“大姑娘,渭北侯府没落多年,恐不及咱们府上富贵,而且……而且孟夫人毕竟是嫁进去的……”

恐怕您要不到吧。

“所以就要看大管家你的了。”柳念絮看他一眼,见对方额头冷汗涔涔,笑道,“你说是我爹爹派你过去的就行,接下来的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