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看着皇帝憔悴的模样,不知为何,他心中对濒死的皇帝涌起一股奇异的酸楚。

他伸出手,搁在皇帝的手腕上,试探脉搏。

蓦地,昏睡皇帝条件反射似的手掌一翻,抓住了王悦的手。

王悦怕惊扰皇帝,没有挣扎,任由皇帝抓着。

皇帝握着王悦的手,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就像一个铜熨斗,熨烫着褶皱的衣衫,靠着底下的温暖一点点的将褶皱熨平,恢复了布料本来的纹理。

王悦这才注意到皇帝的手,这是一双漂亮的手,指骨削瘦、修长,就像春日的竹节,由于常年养尊处优,手指保养得滑润,就这样轻轻的握着他的手,软绵绵的,就像清河的手。

王悦不晓得皇帝为何突然如此,他轻轻回握了一下,以表示回应。

皇帝得到了回应,嘴角微微上勾,呼吸也渐渐放缓,睡相变得舒缓平静,终于,他放开了王悦的手。

两人走出卧室,王戎说道:“皇帝不太好了,赶紧要宫里提前准备。”

王悦闷闷的应下,皇帝再痴傻,或者干脆是个对外界没有反应的木头人,但只要他活着,他就是清河最坚实的靠山。

皇帝若去了,这个最大的靠山就没了。羊皇后和清河母女,还不得任人宰割?

不行,我要当她们的靠山。

正思忖着,王戎披上一件貂裘,捧着手炉,“我要出去一趟。”

王悦忙道:“外头大风大雪,县侯小心身体。”

王戎却坚持要出去,“在路上的时候,我看到了黄公酒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家酒垆还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