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宴摆摆手,眼里的清明顿时散去:“无事,只后劲儿上来了,快些回家吧。”

“嗳。”

何家的马车就在外边候着,车夫帮着把人送上马车,这才赶了马车往何府赶。

米仙仙也还没睡。她靠在软塌上,身上已经换上了寝衣,披着件薄袄子,正捡了本书看着,不时还朝外看了看,问人参几个甚么时辰了。

“夫人,老爷回来了。”丫头报了个信儿,后脚黄芪就把人给扶了进来,低着头不敢朝里边张望。

米仙仙起了身,人参又赶紧给她披了个披风,这才三两步走上前,还没到跟前儿,米仙仙后退了几步,很是嫌弃。

“这脂粉用料真不讲究,一看就不是用的上等料子做出来的,这味道太呛鼻了些。”

旁边几个丫头似模似样的点头。

黄芪欲哭无泪的,他抬了抬眼,小声说道:“夫人,可否容小的把老爷给放下来。”

何平宴这会儿已经昏昏欲睡,大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黄芪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将将把人扶住。

米仙仙也不为难他,纤细玉白的手指一点:“行,就放那儿吧。”

她语气随意,像是让他随手扔东西一般。

黄芪扯了扯嘴角,很有些尴尬,但他不敢耽搁,顺着夫人指出的方向扶着人过去,好一阵没回过神儿。

他瞥了瞥不怎么清醒的老爷,心里很是同情。

但手上却毫不犹豫,把人放在了那张小椅上,安顿好蜷缩着身子缩在小椅上的老爷,黄芪半点不敢犹豫,立时告辞出了门。

生怕他有哪里惹到了夫人。

何家给下人住的房舍也是极好的,就在偏房,黄芪是一等小厮,原本是与另一位一等小厮住一间房舍,只他成了亲,便搬了出来住到了别的房舍去。

何家的房舍三等下人房舍是五人一间,二等是三人一间,一等是两人一间,若是有看对眼的小厮丫头成了亲,便单独住一间,黄芪与妻子黄铃便是如此。

他回了家,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黄铃正从里间转出来,见状好笑的说道:“外边有狗在撵你啊,瞧把你吓得。”

黄铃在厨房做活,当年看上黄芪,硬是跨越男女界限的追着人跑,这才把人给拿下了。

黄芪不敢说。

比狗撵可怕多了。

“铃儿,还是你好。”

虽然他们的身份是下人,但黄铃温柔体贴,在他面前向来是小意温存,生怕他热着了冷着了,哪怕他做错了事也只说两句,不像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