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同知、张通判位于一众下属之首,在他踏上台阶,也带着余下的下属们迎了来,各个脸上都挂着笑模样。

“大人来了,快些入座。”

何平宴如今是三品大理寺卿,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这些官员们更是不敢得罪,只得小心把人捧着。

何平宴入了座,招呼他们:“不必多礼,都是多年的同僚了,你们还唤我一声大人,便是承认如今我还这府城的知府,何必拘谨。”

话虽如此,但都是老油条了,宁可恭敬些也不愿得罪了人。

姚同知也不愿得罪他,唤人取了画来让他品鉴。

听闻何平宴喜书画,但也只是听闻,事实上他们这些当下属的还当真不知何平宴这个上峰到底有甚偏颇。

何平宴在任时,除了在府衙里处理公务便是回何府,甚少跟下属们一块儿赏花吃酒,除了几位好友的邀请会给面儿,余下一概不接。

喜书画,那也是他们猜的。总归是读书人出身,这琴棋书画总有几样是喜爱的,若是这画何大人不擅长,品鉴不了,他们不出声附和就是,谄媚讨好谁不会的?

姚同知、张通判都是老交情了,两个人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所想。

尤其是张通判,他都已经在心底里打好了主意,等何大人开了口后第一个出声讨好,要抢在姚同知面前,谁知何大人接了那画后展开,却是皱起了眉头。

他不由问出了声儿:“大人,可是有何不妥?”

姚同知慢了一步,心里骂了张通判一声儿,也跟着问:“是啊大人,可是有甚不对的?”

好一会儿,何平宴才开了口:“这画,可是前朝流传至今名画清河夜月图。”

这画是姚同知献上来的,对此他心里也很是震惊,怎么也没料到何平宴竟一眼认了出来,她收回震惊的眼,忙道:“大人说得是,此画确实是清河夜月图,可是这画有何不妥?”

他原本献上此画,一是想要炫耀一番,二来也是有着小心思。

何平宴手指轻轻在那画卷顶端指了指:“这里有了折痕,可见是流传下来时保管不妥当造成的,不过这画流传也有几十年了,算是保管不错了。”

“大人说的极是。”张通判跟着摇头叹息:“可惜了这一处折痕委实明显了些,好在也是在顶端,若非仔细查验却是瞧不出的。”

姚同知瞪他一眼,这分明是他献上来的画,合该由他接口才是,张通判抢甚么话的?

张通判却毫无所惧,反倒是凑近了两分:“大人可是喜欢这画,下官也带了一副来,还请大人赏一赏的。”

何平宴也没推辞,点点头:“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