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滚!”

翰元琛将一只杯子掷出门外,语句之中沉着深深郁气,内侍连忙惶恐退下,头颅垂得低低的,就连那只杯子碎在他脚边也不敢有半分异样,完全不敢向御书房内张望一眼。

但偏偏有人对于皇帝的怒气毫不在意。

长生羡踱着悠闲步子慢慢跨入御书房内,踩着地上残骸一步一步走了进去,白衣锦袍像浮着一朵高雅洁白的云。

他面带微笑,然而那笑却只能让里面的人更加愤怒。

他像是没看见皇帝发怒一样,缓缓走入,慢条斯理道:“陛下今日怎么又发这么大的脾气?先帝曾言明让臣辅助陛下做个明君,如此看来,倒是臣愧对先帝了。”

皇帝不怒反笑,见着了他的面之后反倒冷静下来,他避开满地残骸,于上座坐下,阴郁着脸似笑非笑道:“丞相不是病得不能上朝了吗?怎么?短短两个时辰不到,这就好了?”

“托皇帝的福。”

长生羡没什么诚意的略略行礼,敷衍得几乎人人都能看得出来,甚至不待翰元琛开口免礼,他便已站直了微弯的腰,神态间多是慵懒神色。

“你进宫来做什么?还嫌朕这个皇帝不够窝囊,要赶着上来羞怒朕吗?”

翰元琛此刻已经平静了许多,索性拿长生羡没办法,他如今之计,除了隐忍毫无他法。

“皇上怎么这么说?臣身为百官之首,自当对皇帝多加关心,时常进宫来看看皇上,也是人之常情,皇上不领情便算了,臣却不能忘记自己对先帝的承诺。”

长生羡自个寻了个位置坐下,指节敲了敲桌面,高声道:“宫里的奴才都死干净了么?怎么连茶也不给皇上上一杯?”

外间候着的内侍连忙端重新端了茶盏进来,为他倒好,这才又匆匆低着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