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入目的全都是黑暗,可容倩却能够清晰的知道水筒挂在哪个位置,上面又有些什么。

竹筒是用的老竹根做的,竹皮泛黄,上面有刚好卡进去保证水不会轻易倒出来的盖子,两个耳朵上还打了孔拴了挂绳,里里外外都被磨了一遍,露出了透着竹香的干净竹层。

吴知青刚才跟她说,严三爷看来很喜欢她,不然不会做得这么精致好看,毕竟是帮忙,严三爷又是个农村老汉,一般帮别人做东西更讲究实用。

容倩知道这应该是严琅自己做的,虽然脾气有点坏,倒也没有说谎骗人的缺点,也不知是不是下午气跑了之后回家就在帮她做这个。

容倩不是那种懵懂得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之前再三拒绝严琅的好意,就是觉得不能收他的东西。谁知推来推去,还是接受了他那么多好。

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喜欢她吗?

突然想到这里,黑暗中容倩的脸烧成了一片。

容倩收回视线,扯着冰凉的棉被把半张脸都捂了进去,心里复杂得自己都分辨不清,一边是不容忽视的愉悦,一边是唾弃自己的轻佻不正经,竟然连这样的话都想出来了。

容倩想得倒是没错,严琅下午一肚子气的跑了,不过走在路上要背背篓的时候看着里面盖得好好的金丝草,不由想到刚才容倩弯腰帮他整理背篓的样子。

严琅心里懊恼,觉得自己确实没替人家考虑好,毕竟容倩独自一人刚从北方过来,对这里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跟他也不熟,他就这么上赶着说话送东西,人家不收才是正常的。

可想是想明白了,心里就是不舒坦,严琅心情不大好的垮着脸避开其他还在地里干活的社员,抄小路回了家。

家里这会儿也没人,严琅习以为常,把背篓扔进厨房,转身回堂屋往墙上挂水壶的时候突然想到容倩没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