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底尽是冷漠,薄唇微挑,说出来两个字。

“烂泥。”

语气里带着讽刺,他手腕绷紧,攥着锁链的手用力到青筋凸出,脸色也有些苍白,感觉心像是被这人用刀生生的插了进去。

这个人……说他是烂泥。

他不在意别人如何说他……但是若是这人……无疑是在拿刀戳他的心尖。

男子身形在原地消失,他眼前是波光粼粼的水,眼眸一点点变得黯淡下来。光从外面透不进来,身体仿佛跟着变得冰冷,整个人笼罩进了阴影里。

从水牢出来以后,他身上骨头里的冻伤更严重了些,在雨夜的时候一直睡不着。

以前睡不着是因为太疼了,后来有人每次下雨都会过来,让他习惯了温暖,安心之后,如今再失去,便更疼了。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瓢泼一般砸在地上,他在床榻上盯着顶上的房梁,膝盖手腕处传来针扎一般的疼,他闭上眼,眼前便是男子往日的温柔模样。

这般想着,便没有那么难受了,他熬过了雨夜,第二天伤好了些,依旧雷打不动的过去一指峰。

那人依旧不搭理他,他修炼的越来越快,参加了四峰大选,好不容易赢了,心里情不自禁地有些高兴,他是靠努力走到了如今。

然而没高兴太久,有人状告他用了金乌草。

比赛的时候,是那人检查的,那人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只轻飘飘地抬了一下手,便废了他的两只胳膊。

长剑掉落在地上,男子嗓音依旧清澈,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是猝了毒,一字一句道,“楚临渊服金乌草作弊,取消比赛资格,以后不再入选剑会。”

没有查探,也没有听他如何解释,又是这般倾向于别人的定论。

两只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他跪在了地上,看着远处男子的身影,只觉得无比陌生。

他开了口,“我没有……师尊……我没有用金乌草。”

这人应当最清楚的……他日日去后山练剑,一日都不曾懈怠……怎么可以……这般轻易的就否定了他全部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