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的神经特别敏感,谢卓言顿时一颤,夹紧了腿,一把抓住那条毛巾,“我自己来。”

贺漓把毛巾丢给他,将车倒出停车位,开上马路后重重踩下一脚油门,不大快意地说:

“你可真行啊,不能喝酒你还喝那么多,完了还得我照顾你。我今天要是不带你走你怎么办?嗯?就跟那姓褚的去了?”

谢卓言抓着毛巾擦擦身上的酒渍,声音有点沙哑:“我跟谁走关你贺大公子什么事,你以为你撒泡尿圈块地就是你的了?”

谢卓言身上散出的甜腻酒味,闷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犹为浓烈,贺漓闻着这味道,脑子也有点发昏。

市区的繁华地带人来人往,容易被认出来,于是贺漓没有开窗,只打开了换气扇。

谢卓言懒洋洋地靠在座椅背上,好像没什么力气,贺漓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你去哪儿?回酒店,还是去我那儿?”

谢卓言歇了一会儿,稍微好受了点,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前额。“酒店。”

车内密闭的环境让谢卓言感觉胸闷,他单手解开上面几个衬衫扣子,拉开了领口,贺漓只朝他那边看了一眼,呼吸骤停,目光好像被黏住了一样。

“看什么呢,红灯了。”谢卓言扭头催促,贺漓这才下刹车。

等红绿灯的间隙,贺漓两手搭在方向盘上,眼睛盯着挡风玻璃,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谢卓言,作为前辈,我友情提醒你一下啊,离那些人稍微远点儿,哪怕是演艺界的老前辈,有些人也是什么好鸟。”

“特指姓褚的。”他又补充道。

贺漓说这话的时候没看他。谢卓言刚开始还以为他在打电话,愣了两秒发现是在对自己说。“知道。”

其实根本用不着贺漓教他,谢卓言长得秀气,还没正式踏进娱乐圈之前,整天穿着汗衫脸上涂泥巴演打鬼子都有副导往他兜里塞房卡,但他对陌生人警惕性很高,除非心甘情愿,否则谁都别想从他身上捞着什么便宜。

“知道?”贺漓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知道你还随便上我车?”

谢卓言有点醉了,跟着他无理取闹,把双手抱在胸前,眼神慵懒地挑衅道:“上都上了,你想怎么样?”

雨逐渐大了起来,车窗外是万家灯火,透过玻璃上涌动的粼粼水光模糊成一片金黄,背着光影,少年侧脸的轮廓异常清晰,因为刚喝了酒,唇色鲜红。

尝起来肯定又柔软又湿润。

贺漓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打开了雨刮器,别开脸去,强压下心里乱蹿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