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华语重心长的缓缓道来,程七彦静静的听着,眼睛直直望向一处,他心里的波澜其实足以掀起巨浪。

自从程华从美国回来,父子两个还从来没有进行过这样的长谈,其实程七彦是一直都在避免。

“我也没有办法一下子把事情说清楚,说了你未必信,反而徒增你的心理负担,我最后说一句,看人就像读书,要有合适的距离才能清晰的看见,离眼睛太近,反而失真,更要有平静的心态去理解书中的意思,关心则乱,你和谭玉染太亲近,对这个人的了解不一定全面,我作为他的老师,在美国相处的时间也不短,虽然不敢保证了解他,但我能从与你不一样的角度去看这个人,七彦啊,作为父亲,我能给自己儿子唯一的忠告就是,离开他,这个人不值得你托付真心。”

程七彦紧盯着父亲的眼睛,亲人的用心,经得起细看,其中有痛心,有奉劝,有鼓励,还有一丝担忧,那么多含义,都是为他好,可程七彦却想从这好中看出一点迟疑,可惜没能如愿。

突然,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探进来,“程先生……”

“有什么事吗?”

“啊,我来通知您一下,谭先生抢救成功了。”护士用甜美的声音说。

“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了。”

那护士道了声不客气后红着脸离开了,程华叹了口气,拍拍程七彦的肩膀,也离开了病房。

程七彦怔怔的看着门口的方向,无论从谁那里,得出的都是关于谭玉染的负面结论,然而这股逆流却把程七彦朝他身边越推越近,他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可他真的不能离开,这是他的选择,所有人对他的好,成为了他坚实的盾牌,程七彦恍惚的朝重症监护室走去--谭玉染,你欠我的,我会加倍要回来的。

……

程七彦在医院睡了一晚,天亮后再直接去了公司,他从此在医院和公司之间展开了两点一线的生活,而家里则全部交给了林施芸,照顾小汀的重任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还好小汀懂事,那天以后她就再没哭过闹过,知道去医院也看不成谭玉染,她就经常到公司看望程七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