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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怀疑是一颗种子(1 / 2)

作品:《金闺娇娆

宋文禹被润王府里的人引着到了花园子里,仆人在门口停下,只是请宋文禹一个人进去,就连怀仁都被挡在了门外。宋文禹往湖心亭里望了一眼,就见着萧湛正背对着他坐在那儿,光是看着那背影,宋文禹就觉得今日萧湛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你在这里等着我吧”,宋文禹回过头来,安抚了怀仁一句,这才缓缓向湖心亭里走去。待到他入了亭子里,才发现萧湛面前摆着一个棋盘。不同往日,这是个空棋盘。而萧湛的手里,正端着一碟子鱼食,“臣宋文禹,拜见王爷。”

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像萧湛这样的练武之人,又怎么可能听不到身后的动静。可是萧湛却装作并不知道他来一般,哪怕宋文禹自报家门,他也没有急着招呼他坐下。

这一刻,宋文禹时真真感受到了二人的地位悬殊。既然萧湛不吭声,那他便只好继续站在那儿了。

萧湛垂下眼,瞧着碟子里被堆成了小山似的鱼食。他先是捏了一小撮慢慢挥洒到鱼塘里,待到池塘里的锦鲤都争抢完了,便又重复着这个动作,“今天匆匆忙忙地找你过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吗。”

宋文禹沉默不答,他不知道眼下这个情况由自己提起太子妃到底合适不合适。萧湛见他如此,便又开口说道:“看样子,你是猜到一些了。”

“……臣并没有猜到什么,因为臣下与太子妃之间,早就已经断了联系。”

“果真如此吗”,萧湛回过头来看向宋文禹,他的眼神很冷。让宋文禹有些讶异,与萧湛多年好友,这还是他头一次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瞧着自己,“本王怎么听说,前些日子你去孟府送礼,还私下里与太子妃见过一面。”

宋文禹一愣,随即微拧着眉头,不发一言。

“你是不是在想,本王是如何知道的?”萧湛瞧着他微变的神色,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还未等对方回答,便给出了答案,“本王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个消息,还是从太子在京郊的别院探听到的。”

“太子的……别院?”萧湛越说,宋文禹便越是糊涂,“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前两日与太子妃在别院之中不欢而散。后来探子来报,说是因为太子发现太子妃似乎有二心,却没有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王觉着此事蹊跷,便下功夫查探了一番。没有想到,竟然与你有关。”

萧湛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栏杆边,将手里那一碟子鱼食一股脑地倒进了池塘里。尔后,他便拿着那个空碟子,低头瞧着那些锦鲤抢食。

“太子认为,太子妃对你余情未了,可是太子妃却矢口否认。”

“王爷,臣下与太子妃殿下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苟且之情,又谈什么余情未了?”宋文禹语气急促地回应道。

萧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将瓷碟轻轻放在桌上,“那你怎么解释她与你在孟府会面之事。”

“……那次会面,臣下一直站在耳房之外,并未见到太子妃真容。此事,太子妃殿下身边的侍女沈玉可以为证。”

“事情就坏在,除了你们三人之外,无其他人可以作证”,萧湛叹了一口气,他一手撑着冰凉的石桌缓缓坐下来,斟酌片刻之后,才又道:“若单单只是这件事情,太子或许也不会如此猜疑太子妃。听说,太子妃曾经送给你过一块白玉山子,是吗?”

“是,可是臣下在成亲第二日,便将玉山子完璧归赵了。”

“这白玉山子果真不是一对?只有一个?”宋文禹的回答在萧湛的意料之外,他想了想,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

“自然只有一个”,宋文禹不知道萧湛为何有此一问,或许问题就出现在这玉山子的个数上,“王爷,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

萧湛下意识地用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敲击着石桌,“这就奇怪了,太子笃定了这玉山子是一对。他在大孟氏那儿找出来你还过去的一个,便顺理成章地认为,你这边也有一个。再加上……”萧湛垂下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再加上,你们确实之前有在孟府私下见过面。萧烁为这件事情,可是气疯了。”

“怎么会……”有那么一瞬间,宋文禹的脑子里很乱,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同朝为官,虽然与太子萧烁接触不多,但他也能够依稀辨别出来他的为人。

这个人,对你好时确实一往情深。可是若是阴郁残忍起来……

宋文禹闭上眼睛,硬是将心中纷乱的情绪压了下去,这才睁开眼来看向萧湛道:“王爷,臣下现如今应当如何自处,但凭王爷吩咐。”

“叫你来,也不是兴师问罪的。只是思来想去,觉着还是有必要提点你一声”,萧湛瞧着宋文禹一如既往冷静的眸子,心里却有几分怀疑,“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以不变应万变,是上上之策。咱们之前敲定的事情,该怎么继续往下推,就怎么继续往下推。这种事情,还不至于会影响到大局。本王这么说,你可明白。”

“臣下明白”,宋文禹低下头,恭顺地应道。萧湛的话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他又如何能够不明白。

萧湛深深地看了宋文禹一眼,本还想再多说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作罢,“行了,你先回去吧。”

“臣下告退。”宋文禹回了这么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润王府。

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推敲这件事情。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眼见着马车已经在宋府门口停下,他在家门口站定,抬头看了一眼挂在正门口的牌匾,一时之间竟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知阿金。

“少爷?”怀仁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宋文禹与萧湛谈话时他也没跟在身边,自然也不知道太子与太子妃之间发生的事情,“您不进去吗?”

宋文禹没有吭声,径直走了进去,一路行至东厢房院门口,他的脚步又顿住了。直到此时,怀仁才隐约察觉到宋文禹的异常。想问,却又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主仆二人就这么在小院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宋文禹才轻轻推开门扉走了进去。在房间里坐着的阿金,如往常一般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抬头见到宋文禹进来了,还有些讶异,“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吃了饭没有?灶上还温着菜呢,我让阿珍去给你端过来。”

说着,她便放下手里的花剪,又拿过搭在一旁的手巾擦了擦手,这才走到宋文禹面前来替他将披风解开。宋文禹一言不发地瞧着阿金专心致志地为自己更衣的样子,忽然就抓住了她的手。

阿金一愣,抬头盯着他的眸子瞧,“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宋文禹的手心有些发凉,让阿金浑身打了个颤。她以为宋文禹生病了,有些着急地用手背在宋文禹的额头上探了一下,却发现他的额头也是冰凉的。

“阿金,陪我坐一会儿吧”,宋文禹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忽然说道。

“好”,阿金点了点头,她向来不知道怎么拒绝宋文禹,更何况宋文禹现下是这么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两人手牵手来到窗边的软塌上坐下,阿金迫不及待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你还记得之前我同你说过,在孟府与太子妃见了一面的事情吗?”宋文禹沉默了良久,就在阿金觉着自己要等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开了口,“这件事情,不知是被谁说了出去,现下太子已经知晓了。”

阿金有些疑惑,似懂非懂地看着宋文禹,“可这又如何呢?那告密之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单单就只是这一件事情,也说明不了什么。”

“当初我与孟一荻二人曾经互换过信物。她给我的是一个白玉山子,而我赠予她的是一把古琴”,说着,宋文禹自然而然地将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那把古琴身上,“在我与你成亲以后的第二日,我就将那白玉山子还了回去。不曾想,这白玉山子竟然会在今时今日害了她。”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阿金急了,这世间之事鲜有她听不懂又想不明白的。越是如此,便越显得这件事情透露着蹊跷诡异,“你还了玉山子,她也还了古琴,这事情做得又有什么不对的呢。”

“有人说,那玉山子是一对,太子信了。认定了我还回去的那枚就是她时刻带在身边以解相思的”,宋文禹说着,垂下眼来,看着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她已是百口莫辩。我……亦是如此。”

“……这是谁的手笔,你们可有眉目”,震惊过后,阿金反倒是最先冷静下来的那个人。她神情复杂地瞧着看起来有些颓废的宋文禹,有太多话想要问个清楚,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宋文禹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道:“百思不得其解,毫无头绪。”

阿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将这事情的利弊都分析了个透,这才定住身子来看着他,“太子妃现下是个什么情况?”

“大概,是被软禁在别院里了吧”,宋文禹不太确定地回应道:“现下太子的别院守备森严,任谁都难以再安插眼线进去。太子妃在那里少说也住了有一个多月了,别院增加护卫却是这两天才发生的事情。所以我猜,应该是将太子妃软禁起来了。”

“以萧烁对孟一荻的感情,他或许会大发雷霆,却不见得会在这个时候为难太子妃。只是伺候在太子妃身边的人……就不一定了”,阿金这么想着,忽然脸色一白,“文禹,我担心沈玉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