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春宴 第127章(1 / 2)

作品:《断情绝爱后,反派前夫后悔了

春日宴,满园宾客觥筹交错,高山流水的清酒自玉瓶之中倒出。

鲜花夺目耀眼,花环门洞深深,细竹翠绿笔直,这里幽静一片,与那宴会之上迥然不同。

长夏站定后转身看着李盛年:“你来这里作甚?”

李盛年宽大的衣袖缓缓垂下,那手伸出,手心之中赫然是一块绣着翠竹的手帕。

他面色不改,只是眼眸从未离开过眼前的人。

长夏蹙额:“你究竟要作甚?”

李盛年直递给她,似乎是带着几分嫌弃的口吻说道:“擦一擦。”

这泪痕是为了槐序而流,一想到这里李盛年只替她感到不值得。同样的,他心中也不免酸楚起来。

长夏却没接过,环着手,带着几分笑意:“你不会是在上面带了毒药吧?李盛年,你怎么就这么记仇?”

令长夏一怔的是,李盛年没有生气,而是无奈地笑了,他平日总是面色冷酷,这时,那眼底之中的凌厉之色化为乌有,徐徐的暖意在其中荡漾开来。他的眉头舒展,嘴角微微上扬,随着嘴角上扬的弧度,那眼尾浅浅弯下,十分勾人。

“我若是对你下毒,现在的你早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长夏撇了撇嘴:“现在是在妖域之内,谅你也不敢对我如何。”

李盛年抬着的手并未放下,执着地等待着长夏接过:“我还能对你如何?”

长夏接过,擦了擦自己的脸庞的泪水后,正要收下,李盛年率先一步说道:“你留着吧。”

随后便是大步离开。

那副样子,好像是在对她有十足十地嫌弃。

“愣着干嘛?还不快跟上。”李盛年负手缓步走着。

长夏切了一声,走上前,“现在我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提溜走的人了。”

李盛年斜眸撇了她一眼,眼底是隐隐绰绰的笑意:“是么?”

那试探打量的口吻,意味不明的眼神。

好像都在说着:要不要让我帮你回忆回忆?

那些记忆立刻随着他的一个眼神如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之中。

她微微眯眼,磨了磨牙齿。

这个李盛年,就是故意的,这个坏蛋。

春日暖阳肆意地洒在幽静的竹园里,翠竹的影子在地上斑驳摇曳。

长夏开口,打算换一个话题:“李盛年,你此次来这妖尊寿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怀鬼胎。”

李盛年身姿挺拔如松,他微微皱眉,脸上依旧是那副高冷严肃的模样,可看向长夏的眼神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我不过是来祝寿,你莫要无端猜测。”

长夏冷笑一声:“哼,你一西荒殿下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会这么好心?怕是想在这妖域搞出些什么乱子吧。”

李盛年心里暗暗无奈,这女人怎么就知道这样想自己?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为了这一刻来妖域见她,废了多大的劲儿。

他甚至都不敢再想三年前的那些噩梦。

他亲眼看到她在自己的面前消失,自己奋力去抓住她,可是却碰不到她的任何一个衣角。那一刻,他的心脏仿佛骤停下来,整个世界变得死寂。他恨不得立刻杀了槐序!

他在悬崖底下寻了她三天三夜,看着那些白骨,他形容不出当时的感觉。

难受,非常难受。

他,李盛年,这一辈子还从未害怕过什么,可是那一刻他害怕极了,害怕那些白骨之中也有她的尸骨。

他那三年里,几乎是靠着瘾心散度日的。他带着他的三十万大军直接攻入槐序守着的城池,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取下槐序的项上人头。这些城池土地不属于他,他不能占为己有。

可是那天晚上,就是那天晚上,让他如梦初醒,他终于在夜色之中见到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她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刻他手中攥紧的白色药瓶有了裂痕。他想问她,可是他又害怕自己惊到她。

自己擅自攻城的事情被他的王叔所利用,被告到了西荒王上那里,自己也受了刑罚。

在府中整整禁足了三年。

这三年里,他就听着属下暗探的报告,看着那些传回来的书信,看着上面的字想着她是怎么过的。

可以这么说的是,这三年来,他手中唯一不离手的就是那个白色药瓶。

如今他终于等来了机会,妖尊寿宴,他请旨,以贺寿之名向妖尊道歉。

可是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她。

当李盛年终于再次见到长夏的那一刻,他只觉时间仿佛瞬间凝固,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唯有眼前的她清晰无比。

那一瞬间,惊喜、激动、庆幸……无数种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在他心底泛滥开来。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要从胸腔中蹦出一般,目光紧紧锁在长夏身上,一刻也不愿移开。

他在心里暗自庆幸,庆幸上天终究还是眷顾了他,让他又能见到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这个平日里总是嘴硬得像块石头,可心地却柔软得如同春日暖阳的女人,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每一次醒来发现只是梦,那种失落都几乎要将他淹没。

在校场上的那一刻,她就真实地站在那里,哪怕看上去有些狼狈,却依旧是那副高傲的模样,这让李盛年既心疼又觉欣喜。

他想对她说话太多了,他知道长夏对他有诸多的误会。所以他转为另一种方式去重新接近她。

但又害怕自己这突然转变的举动会惹得她不快,毕竟她总是那么嘴硬,说不定又会说出些伤人的话来警告自己。

就像现在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我在你眼里就这般不堪?我来此,也不过是遵循礼数罢了。”

长夏双手抱胸,不屑地哼道:“礼数?你们西荒何时这般讲礼数了?李盛年,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盛年看着她那副张牙舞爪,不屑一顾的模样,内心的某一块地方开始软软地塌了进去。

真想把自己的心意全掏出来给她看。

但他那傲娇的性子作祟,嘴上依旧强硬:“长夏,你莫要得寸进尺,我可不会任由你这般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