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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沈公子再现风流技 莽和尚要打偷吃人(1 / 2)

作品:《八仙剑

且说赵大郎叫阵,慕容飞不慌不忙道:“前言讲赌斗,你是前辈,武功自是胜过吾等,不若我兄弟四人斗你们兄弟二人,一场定输赢,我等输了,所有酒食花销都包下。你俩要是不敌,我只要一样东西。”“好说,是什么东西?”“先打过再说。”黑脸胖子道:“这里是天下会,人人都可下场,某家来也。”跳到圈内,和红脸汉子站定阴阳,四人走入,立住四象,竟是阴阳困四象,这兄弟两人要二人围四人,当真艺高人胆大。看热闹的围了一圈,一声唿哨,四人转动身形,赵大郎一击而至,快若流星,曹骏伸掌攻他后心,赵二郎双手一个托,破去掌势,张果、龚十八双拳左右插花而至,赵大郎一个蹲身,双拳一分,敌住二人,慕容飞借机欺身而入,双掌要贴赵大郎软肋,赵大郎猛一抬头,双目射出两道金光,慕容飞只觉两眼刺痛,竟似中了一招。须臾间,四人斗做一团,拳来脚往,忽而赵大郎二郎分敌两人,忽而赵大郎一敌三人,赵二郎猛攻一人,忽而赵大郎以一敌四,赵二郎旁敲侧击,这两人自幼练有合击之术,配合的天衣无缝,两仪当真困住四象。又斗了数个回合,双方势子一收,各自跳开,红脸赵大郎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好功夫。”又转头对慕容飞道:“你已窥破我神拳势,为何不进手攻我?”慕容飞道:“只因你官大。”众人都笑,赵大郎道:“好,好,我又怎能占小辈好处,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我要去西域一行,要借关牌路引,金牌最好。”黑脸二郎道:“持金牌天下可通行无阻,你等年少,不知凶险。”“金牌虽好,却过不了大渡河。”“大胆!”“不给也无妨,关牌路引也行。”赵大郎笑道:“二弟,不必动怒。”说罢,探手从怀中将出一枚玉佩,递给慕容飞道:“金牌是军国重器,不可轻与,关牌路引是朝廷东西,你小小年纪拿了,人家也不服你,这玉佩是我私物,守边大人都认识的,当可放你们出去。”“遇驿站可能换马,逢河流可能渡船?”“你却贪心的恨,好,我便借你官船一艘,完事后,顺水放入蜀中即可。”慕容飞见他爽利,便道:“你借我好处,我便允你,将来江湖再见,救你一命。”赵大郎等都笑,潇洒而去。

片刻间,场中只有四兄弟,慕容飞道:“想不到这两人身居绝顶,武功却也不凡。”曹骏道:“二哥,好大胆子,你深山十余载,如何认得他?”“我却不认得,不过你认得,我又领教了神拳势,还不知他的来历。”张果道:“是呀,想不到地仙的俗家弟子,也如此厉害!”“那是,李青牛于三仙中武功应该最高。”慕容飞揉了揉眼道:“想不打他这门‘目化刀’如此了得,想那李尔李青牛,眉间剑、目化刀、青牛拳三大绝技,不知如何风采。”龚十八道:“更难的神拳势没有破绽,守中带攻,我等没有兵器,绝难近身。”张果道:“那赵二郎武功更杂,不过和我门派倒有些相近。”四人边议边走,纷纷较量刚才的招法得失,不计较人物。

要知道,刚才那两人实在是当世的好汉,红脸大郎正是开宋国基业的夹马营赵匡胤,俗家师从静道人,后又得了睡仙陈抟的睡法,气功大进,合两仙所授,自创长拳三十二式,唤做:神拳势,其中坐金銮、懒扎衣、目化刀三大绝技,冠绝江湖。黑脸二郎正是他的亲生兄弟,赵匡义,后避讳,改名赵光义,初时江湖上也有“黑面阎罗”诨号,张果不知,他正是骷髅真君大弟子,技出地狱门。兄弟四人初入汴梁,便对上了真正的好汉。

四人回到二楼,人已走光了,四人坐定,慕容飞道:“可惜不曾斗剑,要不然我风雷剑可破神拳势,就是兄弟的天罡刀也不落下风,如何再去较量一番?”曹骏拦住道:“二哥,不可,你看。”四人往楼下一看,早就净了街面,当头两匹高头大马,赵氏兄弟并辔而行,前面铁骑千余开道,后面各色旗帜、锣鼓仪仗无数,前后左右盔明甲亮、刀枪林立,个个都是人样子,身高六尺开外,琵琶腿、车轴身、猿臂蜂腰,正是一队宫中禁军。张果道:“这么多人,好气派!”龚十八郎道:“四哥,可取而代之。”张果笑道:“送我也不稀罕,我自归道。”

四人在汴梁城内没有管顾,不喜人多,又不耐宵禁,看了风物,吃了美食,较量了功夫,齐齐起身,依旧水门进出,小船摇出城来,运河水面之上,迎面一艘蚱蜢舟,上面立着两个小人,张果道:“这也不爽利,送了如此小的船。”四人迎过去,才知道大船停在外面宽阔河面上,需要转乘。缩进小船,掉头而去,不多时,远远看见一艘单桅大船,停在河心,飘荡两条白布,坠着沙袋,一条上书,金剑天下英,另一个,铁伞世上雄。倒是看得四人愣住。上得船来,那两个黄门吩咐了船伙,便自走了。想是回去复命。少顷,有人前来,推开面壁,抱拳道:“几位公子,小人是水军虞侯,沈浪,我家老爷已经吩咐过了,四位尽可放心。”慕容飞不禁一愣,原来这沈浪天生一副多情模样,英俊不凡,眉有八彩,目若朗星,高大壮硕,人人见了,都要赞一声:真好男儿。四人见他当真一表人才,都是喜欢,留在客舱细谈,沈浪也是个妙人,不多时,众人便嬉笑起来,原来这沈浪年近四旬,还是小小水军虞侯,不入流的人物,不是本领不济,也不是没有人抬举,实在是一颗浪子心作怪。

少年学武,败光了家业,半成不就又爱上诗文,换了儒巾去学文,半路出家,又没有好老师,再几年,进不得学,又去做贱行,结果霉运缠身,卖纸下雨、卖面刮风、卖武被人讥笑、卖字又大多不认识,渐渐没了朋友,生路断绝,挣扎进了人行,片刻光景,混成了泼皮,得个诨名:逍遥浪子沈公子。城里没人理睬,去了农家,结果两年不到,风花雪月,坏了几个小家碧玉,被人告官,总算没等判词下来,花尽钱财,落了个孑然,出了大堂,一无所有,仰天长啸无处可去,那知刚刚有兵巡捕总管走过,看他形态非凡,抬举他去了运河二路水军,一来二去做了虞侯。

沈浪这次也是使了钱,才应下出来接人、送人,几个月的差事,只因看见是小黄门传话,原以为是王侯将相人物,哪知道迎到船上,是四个少年,个个比自己年轻,试探半晌,才晓得这四个小狐狸没一个是朝中权贵名门高弟。正待气馁,见四人摆弄兵器,慕容飞擦剑,那巨大剑锋,风雷势剑,震慑人心。曹骏百十斤的天罡伞,放在木榻上,压得“嘎吱吱”做声。张果腰里解下奇门兵器,一条黄金龙头杆棒,长有一丈。龙头狰狞,咬住龙尾,中间链子用金水走了无数遍,只这一条兵器,到了市上,没有百十贯钱钞,谁肯让你多看,何况又长又软,龙口藏有袖箭,龙尾能射钢针,能使用这个兵器,本领自认不凡。龚十八倒没有亮出好兵器。

沈浪看了值钱兵器,不禁心头又热,恭维道:“四位少侠,如此本领,此去办事,定然马到功成。”几人攀谈良久,四侠对望一眼,都不愿这人样子,败坏在此处,慕容飞正色道:“沈浪,你年已不惑,文不成武不就,终日浑噩,可甘心否?”沈浪不语,慕容飞又道:“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如何能腌臜度日,可愧心否?”沈浪默然,慕容飞大喝道:“汝可有心?”沈浪叹道:“奈何没有生路?”曹骏道:“此倒是无妨。我等既然有缘法,自然尽力抬举你,你可先完差事,我们自有相处,可耐心等待。”沈浪收了痞气,正正见礼,“沈某日后如有寸进,当不忘四位少侠恩德。”慕容飞道:“既如此,你可拜入曹骏门下,入华山门墙,先记名俗家,待日后有缘再议论。”曹骏笑道:“二哥,如何知道我有门路。”“你和那黑二交好,如何没有往来?”四人又笑,曹骏道:“沈浪,既入我门,我代师赐你一名如何?”“沈浪之幸也。”“且隐去‘浪’字,唤作‘沈不凡’。”此为:运河三问心。众人都不曾想到,这逍遥浪子沈不凡日后终成大事,被后世青皮无赖、泼贼混混奉为祖师,也是一位人物。

沈不凡有了师门靠山,更加殷勤,进进出出忙活起来,那船溯流而去,行不下五里水路,四侠正在船舱打坐,外面忽然喧哗起来,接着船身一振,沈不凡早去支应,四侠出了舱房,只见几个水工围在船帮,向下指指点点,这船下了锚索,正在河边打晃,不上不下,众人正要鼓噪,沈不凡还未走近,一道身影,白光一闪,跳上船头,几个船工被一冲一撞都跌了出去,小小甲板上,众人围住一人,定睛瞧看,竟是个女子,一袭白衣,绢帕罩头,幕离深垂,只隐现一双妙目,当风而立,长剑连鞘斜指,说不出的万种风情,道不尽的无边杀意。沈不凡刚要上前,曹骏拉住,“且住,她一身杀气,你不是她对手!”那女子缓缓看顾众人,一眼盯住一个,轻启朱唇,“张果,你辱我家姐,还不上前受死!”众人心下了然,此人应是那东阳白衣剑仙姚笑颜。张果心想:“听说这二妹,经年不回,随巫山老母修行,少说也有五年不见,今日怎么撞见这里。”他分开众人走上前来,高声道:“自是我的作为有伤,你尽可杀我。”姚笑颜撤了剑鞘,刚把剑提起来,本待他花言狡辩,便刺他一个通明窟窿,哪知道他一口应承,这一剑实在不便下手,龚十八郎道:“姚姑娘,我在宛亭时日不多,也听说过此等事,是我张兄一时疏漏,屡次坏了姚大姑娘喜事,此刻话也能赔得,命也能赔得,但看姑娘身形步伐,应是巫山老母座下弟子,我等都是昆仑一脉,可否言说一二。”曹骏推了沈不凡上前,沈不凡笑道:“这位姑娘,且听我等一言。”说罢,喝退船工伙计,为避嫌,不进船舱,在甲板上,摆下桌案,请了姚笑颜上座,张果对面陪着,众人都站着,以示劝解之意。慕容飞道:“姚姑娘,我张兄弟实是不对,但事已至此,料来姑娘也不会赶紧杀绝,只要划下道来,我等必定应允。”张果还要强辩,曹骏、龚十八拉住,姚笑颜轻声道:“我家姐也不想杀他,只是这仇口要想化解,须得应允三件事。”“姑娘请讲。”“第一桩,要张果三媒六聘,依足礼数,三日内,迎娶家姐。”“这----”张果早被捂了嘴,慕容飞道:“这事确实应该,不过张兄弟要随我远赴西域办事,往来至少一年,姑娘可等得!”“等不得!”这姑娘脸也不小,“小女子也不为难各位侠客,这第二件便是我要和三位斗剑,若是赢了,你等不可有二话,若是输了,张果就先去办事,不过这门亲事,已经订下。”“这个好办。”“第三桩何事?”“且先斗剑,我自有话说。”众人撤了桌椅,亮出场子,姚笑颜独对群雄,毫无惧色,开口道:“各位都是大英雄,小女子要讨教三场,且一一来战,三局两胜,人选须得我指定。”慕容飞刚盘算好,自己、曹骏、龚十八连胜三场,听了这话,不禁一愣,这女子要是随便指个船工,那怎么是好,现在话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