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见状,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也打开了话匣,诉说着近来扬州城的苦楚。

事已至此,就算柳尘是淮西军下来私访的人也没所谓了。

说一句是死,说一片仍然是死,倒不如把郁积在心口的不痛快说出来!

“那淮西军刚一到扬州城,就二话不说,任由手下兵痞进城连续劫掠三天,有些不从的,当街就是一刀!”

“或遇着有些姿色的,其行为更是令人发指!”

“到我家时,我父母将我藏于菜窖才算躲过一劫,但他们却想侮辱我的母亲!我母不从投井而亡!我父怒骂几句,也被这些禽兽乱刀斩于街头!”

“我吃光了菜窖里的东西,再出来时,扬州城就已经变了天,不过也稍微安定了些,所以才敢出来卖唱糊口。”

姑娘一边诉说,一边悲痛哭泣。

“既然都这样了,为何不逃亡去新宋?”陆娇奴不禁问道。

姑娘看了眼陆娇奴,说道:“小姐这话,与何不食肉糜有什么不同?若能去往新宋,我们会不想吗?”

“嗯,她说的没错。”柳尘也点头补充道:“因为宋皇北人归北的政策,导致北人多数仇视南宋之人。”

“而新宋朝廷为了安抚民心,所以不得不将政策倾向于祖籍在北方的人,而南宋的人在北方没有户籍,即便去了,也没办法得到同等的优待。”

“况且现在战事将起,相互仇视的心情就更难以掩盖了。”

说到这里,柳尘也忍不住叹息一声。

柳尘虽非圣人,但对同袍的悲悯之心总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