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洋亲自给金水泡了杯茶，微笑道：“金书记，我还是那句话。杨鸣太年轻，他需要更多的磨炼。一个人太顺了，不仅走不好路，更容易一摔不起！”金水点头道：“你说的这些都没错！问题在于，杨鸣负责全面工作，不提拔他，却提拔一个他的手下。不只是他的面子过不去，我的面子都不知往哪儿搁。”卫洋道：“你的面子搁在我这里，杨鸣的面子让他慢慢消化。他需要这样的挫折。如果这次他上不去，连这点小挫折他都受不了。说明不提拔他是对的！把苗峰子提起来，也是对她业务能力的认可！最终她的品行能不能撑起主任这个位置，就让时间来检验。所以，提拨和不提拔，对苗峰子和杨鸣来说，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看着卫洋一本正经的样子，金水无奈道：“卫部长，真的没法商量了？你可想好了，到时候你姐找上门来，你怎么交代？”卫洋呵呵笑道：“我姐肯定会支持我！我也相信，杨鸣也会想得通！”见卫洋那么坚定，金水只好说道：“好，就这么决定了。压下杨鸣，把苗峰子提上去！苗峰子提起来后，把杨鸣调到第三监察室。那边的主任准备提拔调走，到时候让杨鸣接任他好了！”卫洋摇头。“不，就把杨鸣放在第一监察室。让他跟苗峰子斗！苗峰子也是个狠人，让她把杨鸣的狠劲斗出来！”金水深吸一口气，摇头道：“我也有让杨鸣跟苗峰子斗的想法，但那是在杨鸣提为主任的前提下。现在倒过来了，这明显杨鸣不占上风！”卫洋信心满满道：“放心吧，杨鸣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他应该是个越挫越勇的人。至于苗峰子，抛开她的功利和官瘾。她应该是一个很出色的纪检领导干部。”金水不置可否道：“利己和官瘾，就是一个人自私自利的表现。只要有这个品行，这个人好不到哪里去！那些落马的贪官，有几个不是自私自利的？”一番话下来，金水似乎就给苗峰子定了性。没等卫洋说话，金水又道：“当然了，我不是说苗峰子以后就会沦落为贪官腐败分子。但是，如果她不加强学习，提高自身的素养，很容易滑下去。”卫洋点头同意，却疑惑道：“对，有这个可能！只是你对她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还给她立了个功？”金水解释道：“这个功必须得给她的！在对史当理的追赃行动中，她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参加追赃的检察院、法院等单位都认可她，如果不把这个功给她，我们不好交代。我倒是觉得，史当理的家属对这次追赃行动的反应，有点儿奇怪。”卫洋直了直身子，疑惑道：“哦？为什么？”金水道：“就凭着史当理的弟弟史如理的那个脑子。他怎么可能轻易把藏匿赃物的地方暴露出来？可他偏偏就暴露了！据我所知，史当理在公务员小区公安厅片区也有套房。平时他一家三口就住在片区的套房里。他的父母住在另一处的别墅里。那栋小洋楼，史当理一家节假日的时候才过去住住。可那天史由理却把小洋楼的然后，史当理的父母及老婆孩子都出现在小洋楼里。”卫洋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明显的是把苗峰子往那栋小洋楼引。卫洋道：“你是说，史由理故意暴露史当理藏匿赃款的地方？”金水坚定点头。“对！暴露这个地方，有可能是为了保护更大的藏匿赃物的地方！”卫洋道：“如果真是这样，接下来跟史由理还有一场生死较量！”金水靠在沙发上，很认真道：“据我们的调查，史当理不只是在中海跟黑亚势力有瓜葛拿好处，在其他市都有。他在好几个市当过公安局长。依他的贪婪，所受贿不只三千多万，或许数目更大。”卫洋兴奋道：“所以，把苗峰子提起来完全正确！这个女人不仅虎，还有一股狠劲！她跟史由理斗，史由理不一定斗得过她！她当头，杨鸣得听她指挥。刚好让她把杨鸣的狠劲激发出来！”听到这里，金水忍不住哈哈笑。“不愧为组织部长！利用对手的实力，来激发自己的战斗力！其实，杨鸣骨子里也有狠劲，只是很多时候被心软占据了！我翻看过他的过往。他曾经忍了他的司机很久，就是为了把暗害他的司机送进监狱。这种“狠”被激起来，会让他变成一头猛虎！”卫洋高兴道：“就需要他变成一头猛虎，这样他才能茁壮成长！”……表彰会后，省纪委要进行规模较大的人事调整。在体制内，新任领导到任后，人事调整是重中之重。新任领导进行人事调整，其目的就是把自己的人安插进重要部门去。当然，调整不是一次就可以达到新任领导的目的。不同的领导有不同的做法。有些领导上任手，喜欢大刀阔斧地调，调一、两次就可以了。有些领导喜欢边调查了解，边慢慢调。金水属于慢调的领导。这是金水上任后，首次的人事调整。第一监察室主任的位置，大家都认为非杨鸣莫属！一是杨鸣负责全面工作，板上钉钉的肯定是他。二是杨鸣的家庭背景雄厚。大家都知道，杨鸣的叔叔杨振江跟金水的关系。虽然卫洋刚跟亲姐相认，但消息还是隐隐传了出来。有部分人知道卫洋是杨鸣的亲舅舅。基于这两点，第一监察室主任不是杨鸣，还能是谁？当然，也有人想到苗峰子。虽然苗峰子有一定的呼声，这次也立了功。可明摆着苗峰子除了业务比杨鸣熟悉外，没有一样能跟杨鸣比的！于是，考核提拔主任的程序还没开始，大家见到杨鸣，已经发出了祝贺声。杨鸣很谦逊，说祝贺太早，不一定是他呢。嘴上虽这么说，但心里也笃定是自己！调过来之前，金水找他谈话就告诉他。过来先负责全面工作，接下来再提正。所以，在他心里，这个主任的位置也非他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