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李代桃僵(1 / 2)

作品:《童年售后,武林群侠传1.0

此番与东方未明重逢,东方未明早就瞧出他已非吴下阿蒙,武功也好,为人处世也好,都与之前判若两人,不由得代他欢喜。

古实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也没什么瓜子花生招待东方未明,二人同历患难,什么客套话也不必多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古实已将来龙去脉想得清清楚楚,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揭露方云华的罪行。

这件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一则当时处境尴尬,许多证据已不可闻,二来方云华做事缜密,早将后路尽数堵死,三来这种丑闻,向来是宁可信其有,纵有证据亦是枉然,因此才蹉跎至今。

至于最关键的苦主何秋娟,本应站出来拨乱反正,可她不知如何遭了方云华的道,那一日始终浑浑噩噩,更何况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让她时时饱受非议,能坚持活着已是莫大勇气,还能指望她什么。

古实也是连连叹息,他和东方未明不同,除了想要自证清白之外,却想保全方云华的名声,因之这等同门相残的事情,毕竟太不光彩,一旦闹得轰动武林,方云华必定身败名裂,却又何苦来。

东方未明不可置信,说道:“这姓方的用心险恶,他设下如此圈套,便是没留丝毫余地,你却如此仁慈,岂不是自取其祸,你自证清白本就难如登天,再顾及元凶首恶的前程名声,真是莫名其妙。”

古实黯然道:“你不知道的,大师兄从小身世坎坷,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东方未明自是不信他话,说道:“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这方云华何等险恶,要说他是个自小是个良善之人,便是三岁娃娃也是不信。”

古实叹了口气,诉说起了一段往事,那是他爹爹古叶讲给他的,关于方云华的身世,本来这件事情只是武当派几个耆宿知之,但古实毕竟听父亲说起过,本来东方未明并非武当派弟子,不该背后说人短长,可古实自知才智庸笃,万难洗清自身清白,深盼东方未明能想个什么法子,既证明了他古实,又能保全方云华。

原来方云华出身在一个赌鬼之家,其父方忠是一个不学无术,狂嫖烂赌的败类,方云华自小胆怯,便是因此而生,后来方忠勾结旁人,骗了百余名邻村村民几百两银子。

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方忠当时立心改过,当即归还银子,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偏巧方忠欠了无数的赌债,银子还没焐热,便被债主索走。

村民岂肯罢休,当即将方忠逮了起来,限定时日逼迫他们全家,尽快归还钱财。

方云华还只四五岁,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却无力替父还债,偏偏其母也不如何慈爱,不想方设法的张罗银子,反而将一些散碎银两包了,趁着夜色逃跑了,她自知带了儿子,决计难以跑远,更恐方云华年幼怕黑,忽然叫嚷了起来。

因此第二天,村民又来方家索债,却只见到了一个娃娃,有的村民脾气暴躁,劈头盖脸的便揍了方云华一顿,却有人怕闹出人命官司,整死一个小孩虽不是什么大事,但大家伙是为了要债,不是为了杀人,更何况是那挨千刀的方忠肆恶,为难方云华又有什么用处。

有人提议,在方忠面前,给他儿子施些恶刑,不怕他不归还银两,但有人却说,这方忠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别说是折磨他儿子,就是折腾他老娘,也未必能有多大用处。

那时的方云华,已被打的有出气没进气,这些村民只是气愤难平,加之追回损失为上,为难一个孩童,总是无能之举,方云华见事极灵,趁着这些人疏忽大意,竟然侥幸跑了出来,碰上了庄人骏和卓人清,卓人清听闻此事,不由得也是左右为难,按理说这件事情理屈是在方家,武当派替方忠出头,于理不合,若是代为偿还,这方忠贼心不死,仍会干这调调,这孩子仍是不能保全。

思来想去,还是将方云华带上了武当山,由庄人骏代为照料饮食起居,就这么暂时住了下来,但方云华极为好学,在武当山上跟着庄人骏读书识字,偶尔看演武场上打拳练功,也跟着依势照做,只一年间,便将三十二式武当长拳,练得有模有样。

卓人清见他还只五岁年纪,唐诗宋词朗朗上口,武学造诣又高,当即起了收徒之心,方云华虽然年幼,却知道良机难得,当即磕头拜师。

他拜师之意甚诚,额头磕在石板上咚咚作响,卓人清心中感动,正好见古叶带着儿子古实过来,当即说道:“好事成双,今儿也收了实儿吧。”

古叶身为师弟,早就有心让儿子拜入卓人清的门下,倒不是他贪闲好懒,而是他为人古板,言辞不畅,许多自身领悟上乘武功的窍要,却是说不尽然,而古实又有些呆头呆脑,父亲要他背的心法口诀,总是背的颠三倒四,眼见已然五岁多了,竟然连一句完整的言语都说不流畅,不由得甚是焦躁。

正好卓人清收了方云华为徒,又有心提携古实,两个小孩子,年纪相若,性格却截然相反,正好相互补足历练,倒也是一桩美事。

之后二人在武当山上,一同学文练武,方云华身为师兄,对古实很是照料,至于是否有攀附古叶之心暂且不论,但至少师父交代下来的功课,就没一次完成的不出色的,反而是古实整日苦恼应付,方云华不厌其烦,谆谆善诱,还帮着师弟遮掩了不少难题。

因此古实的武功,一半是师父和父亲所授,一半却是方云华所教,至于文采嘛,古实于此道可说是狗屁不通,绝非传授所能恶补,反正大家是武林中人,也不读书做状元,他不通文墨,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方云华展露头角,却越来越是明显,他武当派的功夫出类拔萃,那是不用多说的,放眼武林之中,小一辈中,也只有逍遥谷的谷月轩,荆棘能胜过他一筹,至于文采,凭他的本事,考个秀才举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是武当派以无为恬淡为要旨,虽然方云华文采出众,却也没必要去参与乡试,因此平时写写书法,陶冶情操,倒也怡然自得。

这次方云华突然发难,着实打了古实一个措手不及,他实在想不通,这个平素事事照顾的大师兄,何以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他一直自欺欺人,深盼是天山派与武当派有怨,趁机报复勒索,而方云华只是一时不察,中了旁人诡计而已。

可与任天翔这许多时候,学了不少人生的道理,也见识了许多人性的诡诈,知道自己一厢情愿,明明证据摆在眼前,想要自欺亦已不能,但仍希望能给方云华一条自信之路,因此才将这段隐秘之事说了,盼望东方未明能替他多加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