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的骨头，尤其是直接着地的背部骨头，已经悉数碎裂。

他的五脏六腑，绝大多数血管和经脉，也严重受损。

他仰面朝天地躺在这块无比荒凉的地上，口吐鲜血不止，此时此刻，他别说起身，就算开口说话都已经是一种奢侈。

到了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仓促做出的那个决定有多么愚蠢。

他早就听闻，圣境之下皆蝼蚁。

他应该想到，这句话不可能凭空被流传下来的。

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想要试一试，也不该那么着急的，至少应该寻找机会，好好打听一下，最好亲眼见识一下圣境强者的真实实力的。

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太急切了。

当然，除了急切之外，他也实在太过自大了，自大到认为，那些圣境强者最多也就比他强一些而已，他就算不敌，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再不济，他还可以逃跑。

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这么做的。

然而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自大、急切，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是这样的代价是他根本无法承受的。

他绝望的仰望着无尽的天空，悔恨的泪水止不住地沿着眼角两边流淌下来。

绝大多数人，只有到了这一刻才能真正体会到活着的意义，他的视线逐渐模糊，意识却无比清晰。

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一段段熟悉的画面，宛如放映电影一般，不断浮现在他的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不慌不忙的脚步声打断了他脑海中的画面。

他的颈骨已经全部断裂，无法扭头，更无法抬头，只能艰难地转动眼球，利用眼角的余光才能勉强看到那道正在逐渐逼近的身影。

正是那位七杀门的圣境强者。

李太素似乎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一般，特意走到了他的正前方，面带微笑地看着他，道：“你的实力确实很强，甚至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哪怕是整个圣灵墟境，同境之中也没有几个能够与你比肩的，只可惜你的脑子不行，简直愚不可及。”

“但凡你稍微有点脑子，甚至有那么一丁点常识，也不可能在这种局面下去挑战一位真正的圣境强者。”

江洺瞪着滚圆的眼睛看着他，想要开口，却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一口口地往外涌血。

李太素看着他，长呼了一口气，道：“老夫知道你不甘心，只是你能够与一位真正的圣境强者战到这种程度也该心满意足了，毕竟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好了，老夫也该送你上路了。”

最后这句话的话音刚落，李太素的身影嗖的一声，瞬间拔上了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