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虚影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正对面。

觉察到这种非同寻常的异样，江洺当即转向那个方向。

下一刻，他也感到不可置信。

因为在距离他仅有一丈不到的海平面上，竟然还悬浮着一道灰黑色的身影，而最为关键的是，这道灰黑色的身影除了比那道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身影更加缥缈一些，竟然与那道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身影一模一样。

“你怎么还没有彻底消失？”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身影怔怔地看着老者模样的灰黑色身影，足足好几息时间，才冷冷地质问道。

老者模样的灰黑色身影道：“你还在...我怎么可能会彻底消失？”

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身影淡淡地冷哼了一声，说道：“你在这种关键时候出现，想要分得什么好处，直说吧！”

老者模样的灰黑色身影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只是自以为是的认为我跟你一样利益熏心，真是够悲哀的。”

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身影微讽地笑了笑，说道：“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世上哪个人不是为了利益而活着，你又何必在这里装清高。”

老者模样的灰黑色身影道：“趋利避害确实是每一种生灵的共性，作为高灵智的人类自然更加不会例外，但是你不要忘了，我只是你的另一面而已，换句话说，我们都不是完整的，所以严格来讲，我们并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甚至连一个最起码的完整生灵都算不上。”

听到这话，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身影顿时有些不耐烦了，厉声道：“老夫没有闲情听你那些高谈阔论，直接点，你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到底想干什么？”

老者模样的灰黑色身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道：“我仔细考虑过了，你本性如此，我想要改变你根本不可能，所以我这一次出现，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与你同归于尽。”

“哈哈...”

一听这话，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身影忍不住放肆地大笑了起来，道：“与老夫同归于尽，你有那个实力吗？”

老者模样的灰黑色身影道：“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实力，但我可以竭尽所能的试一试。”

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身影骤然眯起了眼眸，目光冰冷，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老者模样的灰黑色身影微微笑了笑，道：“反正不管我要不要这么做，你都不会放过我，如此这般，我为何不趁着自己还行的时候，放手搏一搏呢！”

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身影一脸阴沉，他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两下，若是换做平时，他根本不会将眼前这道老者模样的灰黑色身影放在眼里，可是眼下，他刚刚才控制住这具身躯完成了这颗舍利子的融合，消耗了大量的魂力，更为重要的是，他还得分出很大一部魂力控制这具躯体，否则，一旦被一旁那位小卡拉夺回主动权，他再想鸠占鹊巢就非常困难了，甚至还有可能，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他谋划了无数年的计划，可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候出现差错，功亏一篑，哪怕只是一丁点差错都不行。

考虑到这一点，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强行压下了怒火，道：“你我本是一体的，有什么不好商量的，何必非得走到那种地步！”

老者模样的灰黑色身影道：“我本不想走到那种地步，可是你本性如此，根本改变不了，若是让你这个计划得逞，这片天地恐怕又要一片生灵涂炭了，甚至完全被你毁了都有可能。”

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身影道：“这片天地之下的人类，愚蠢、自私、冷漠、无知、暴力......几乎一无是处，完全毁了之后重新创造难道不好吗？”

老者模样的灰黑色身影道：“这片天地之下的人类，确实有一部分如你所说，尤其是东方这片天地的人类，但这毕竟只是一部分而已，绝大多数的人类虽然有一些劣根性，但是并非如你所说的那样，一无是处。”

“更为重要的是，这片天地之下，人类只是所有生灵的一小部分而已，就算你成了真正的主宰，也没有权利剥夺它们生存的权利，这是我一直反对最重要的原因。”

老者模样的灰白色身影冷哼了一声，道：“对我来说，那些普通人类也只是蝼蚁一般的存在，那些连蝼蚁都算不上的玩意，又有什么权利生存下去，浪费这片天地之间的能量。”

“这就是你我的不同之处。”

老者模样的灰黑色身影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你本性如此，缺乏悲悯，根本看不到人类之外的完全生灵对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

“我想告诉你的是，这片天地之所以精彩，正是因为有了那些你根本看不上，看不到的生灵的存在，否则，这片天地将如同这个陨神战场一样，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