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的左封禅，原本还想上前再拼一把，可是当他抬头重新看向江洺的时候，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他发现，此刻正在撕心裂肺嘶吼的江洺，身上的气息竟然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逐渐攀升。

很显然，江洺正在突破！

这个时候，别说以他的实力不一定能够破开笼罩在江洺身体表面的那层强大气罩，就算能够破开，他也不能出手了。

毕竟在场可是有好几百双眼睛正看着呢！

如果这个时候他敢趁人之危，偷袭正在突破的江洺，那么就算他最终能够胜出，往后也别想在大夏国的修炼界继续混下去了。

而且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人，恐怕就连他身后的整个雾隐门，都会因此被整个修炼界孤立。

在大夏国，乃至在整个世界，任何一个修炼者或者修炼势力，一旦被所处的整个修炼界完全孤立，那么它的辉煌必将成为过去。

因为这样的修炼者或者修炼势力，注定会走向没落，甚至走向毁灭。

这是修炼界的规律，没有任何一个被绝对孤立的修炼者或者修炼势力可以逃脱这种规律。

这就像这个世界的那些国家一样，有些底线绝对不可以触碰，否则，一旦被这个世界上的其他国家完全孤立之后，终将走向没落和毁灭。

……

这种震得在场众人耳膜都有些生疼的嘶吼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平息下来。

而这时候，江洺身上的气息却在以一种更加可怕的速度继续攀升，整个演武道场，以江洺所处的位置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漩涡，这个无比巨大的漩涡就像某种巨大无比的怪物所张开的巨型大口一般，疯狂且贪婪地吞噬着四周的一切天地元气。

原本还停留在演武道场中的左封禅，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顿时大惊，下一刻，他赶紧飞身逃离了这个演武道场，回到了看台上的座位当中。

他与在场的所有人，一同瞪大了眼睛，无比骇然地盯着下方那个正在飞速旋转的巨型漩涡。

半个多小时之后，夜幕降临。

演武道场上空的那个无比巨大的漩涡，旋转的速度终于逐渐变缓。

又过了一段时间，旋转的越来越缓慢的巨大漩涡彻底消散。

这个时候，原本一直身处这个巨型漩涡中心的江洺，就像一条破茧化蝶的蝉蛹一样，已经完成了蜕变，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无比内敛，就像那些从来没有修炼过的普通凡人一样。

看台上一直在看着这一幕的左封禅，短暂纠结了一阵之后，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跃，从看台上直接飞回到了演武道场上。

毕竟他与江洺的这场对决，还没有结束。

“你...已经突破到了九境？”

他落在距离江洺仅有一丈左右的位置，怔怔地看着浑身染血但身上的伤口却已经大致愈合的江洺，明知故问般地问了这么一句。

他之所以会如此发问，除了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个实际上已经很明朗的结果之外，还有一点便是，就算他此刻所处的位置距离对面的江洺只有一丈左右，却仍然感受不到江洺身上的任何气息。

江洺看着他，很平静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已经破了九境。”

左封禅虽然早就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肯定的回复，他还是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知道，江洺在八境上品巅峰的时候，就已经与他战得难舍难分，如今已经破了九境，真正实力该会多么恐怖！

“我能否领教一下你现在的实力？”

他很清楚，眼下的自己肯定已经不是江洺的对手了，不过他暗暗深吸了之后，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在这个世上，越是站在顶尖的修炼者，对于实力这种东西，往往越是渴望，越是狂热！

其实这也是当时江洺正在突破的时候，他没有选择动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为已经在普通修炼界无敌的他，很想见识一下，九境上品巅峰之上的力量。

江洺继续看着他，很诚恳地说道：“当然可以。”

“多谢！”

左封禅诚挚地谢了一声之后，立马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

足足过了五六息的时间，他才看着江洺，继续说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阁下请出手吧！”

江洺并没有出手，只是微微笑了笑，说道：“还是你来出手吧，这样一来我可以更好地把握出手的轻重程度。”

一听这话，左封禅立即反应了过来，赶紧朝着对面的江洺，深深一礼，满脸感激道：“多谢阁下。”

他很清楚，江洺这么说，明显是不想伤到他。

江洺微微笑了笑，说道：“左先生客气了，我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

左封禅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

他自然听得懂江洺口中的礼尚往来指的是什么，只是他受之有愧。

因为当时他没有出手，只是有所顾忌而已，并非真的那么高尚。

他不再过多赘言，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神色骤然肃穆了起来，说道：“阁下请当心，我要出手了。”

然而这句话刚一说出口，他的心里顿时就觉得一阵好笑。

因为在眼下这种局面，真正该当心的是他自己才对。

不过听了他这句提醒之后，江洺平静的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一丝鄙夷和不屑，只是很自然地伸出一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清声说道：“请！”

江洺口中那个请字的话音刚落，左封禅就径直冲了过去。

这一次，左封禅并没有使用雾隐秘术。

因为他很清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技巧都是不堪一击的。

他灰黑色的身影拉出一道长长的灰黑色虚影，淹没在暮色中之后，转眼间就来到了江洺跟前。

也就在这时候，他左右手中的黝黑利爪瞬间合在一起。

他双手紧紧握住合在一起的黝黑利爪手柄，然后倾尽全力，毫无花哨地朝着身前的江洺当头砸了下去。

他原本以为，面对他倾尽全力的一击，眼前的江洺至少会先避开，随后再对他出手。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是，眼前的江洺，别说避开了，简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当那势如破竹的黝黑利爪就要落在江洺头上的时候，江洺的其中一只手掌突然凭空出现，无比精准地接住了黝黑利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