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裴鸢垂下眼睑看着她,迎秋立马面带羞怯地垂下脸,复又仰起脑袋看着裴鸢,与他对视,眸中是说不出来的缱绻情意。

裴鸢蹙了下眉头,道:“不用了。”

他会自给自足。

迎秋闻言身形一僵,忙道:“这是奴婢分内的事情。”

裴鸢有点不悦了,他都已经说不用了,这个奴婢是不是太听不懂人话了一点?

“我会和欢儿说,以后这里用不着你伺候了。”

迎秋的表情瞬间变得空白,不可置信,嘴比脑子快地问了出来:“为什么?”

裴鸢的好脾气已经快用尽,但看在她侍奉过柳颜欢一场的份上,没有直接翻脸。裴鸢跃过她下了楼梯,迎秋不死心地追了上去。

此时天未亮,迎秋昨日下半夜主动请缨,和盼夏换了班值夜,整个院子里只有她和裴鸢二人。

她想到刚才裴鸢说的话,若是裴鸢真的和柳颜欢说了,那她就会被打发出去,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裴鸢了!她得抓住机会!

“世子爷!”迎秋不顾一切地抓住裴鸢的袖子,在他的脚边跪了下来。“世子爷,迎秋心悦您,求您收我做您的侍妾吧!哪怕是个通房也可以!”

裴鸢深吸一口气,忍住一脚踹开她的冲动,脑子里只有五个大字——不能打女人。

“世子爷和小姐这样的关系,您就不怕传出去让我们家小姐没了名声吗!求您收了我吧,我一定会好好侍奉您和小姐的!”迎秋仰着脸一脸渴望地看着裴鸢。

裴鸢嗤笑一声,“你见过我几次,就敢说心悦我?”

迎秋几乎脱口而出:“从第一次见面起,迎秋就渴望能成为您的女人。”

裴鸢烦了,抬起被她扯住的手臂一挥,迎秋便被他掀翻在地。她痛呼一声,不死心道:“只要您收了我,我就不会将您和小姐这样肮脏的关系说出去!您也不想小姐被世人唾骂的吧!”

她方说完话,裴鸢一脚踩在她的胸口上,巨大的压力让她的五脏六腑都震荡了一遍,旋即侧首“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裴鸢真的动了杀气,竟然敢用柳颜欢来要挟他,这个丫鬟该死!

屋门吱呀一声推开,裴鸢侧首看去,柳颜欢披着白色的斗篷,手上拿着个手炉走了出来。

裴鸢猛地收回脚,不想让柳颜欢看见自己如此残酷的一面。他怕柳颜欢会怕他,因此和他疏远。可院子就这么大点地方,一览无余。裴鸢局促焦急,恨不得将迎秋千刀万剐才好。

“想起你没有带手炉的习惯,特意给你拿了一个。”柳颜欢如未看见地上的迎秋,将手上的手炉塞到裴鸢的手上。

裴鸢有瞬间的怔忪,“快回屋去,外面冷。”

“嗯,你也是,快点去吧。”说完,她低下头看了看裴鸢脚边的迎秋。

对上柳颜欢的视线,迎秋痛苦呻吟:“救命......小姐......我错了......”

她现在才意识到,裴鸢根本不是他在柳颜欢面前表现出来的儒雅温和模样,他是个血腥残暴的恶魔。

“别看。”裴鸢挡住柳颜欢的视线,很怕柳颜欢看了之后留下阴影,因此不待见他。他也怕柳颜欢为了一个婢女和他闹红脸。

柳颜欢只是淡淡道:“鞋面脏了,回去换一双再走吧。”

裴鸢低头,他的鞋面上沾上了几滴迎秋的血,微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