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于世从未央宫逃离的那年,是南晋百年不遇的寒冬。

南晋的冬季很少下雪,天气虽冷却是树木长青,偏偏那年从父王被我杀了的那日起,便时常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我永远忘不了我和于世穿着单薄的衣衫,一路向北逃亡的场景。

身后追兵不断,护送我们的于家军越来越少,最后仅剩下我和于世两人得以逃离边界,跑到异国境内。

越往北,风雪越大,天气愈发冷寒。

若不是于世背着我走,我想我的双脚也早就冻废那年的风雪之中。

那之后的一两年,我和于世都过着颠沛流离、四处流浪的生活,直到我们找到母妃生前告诉我们该去投奔的人。

“世事无常,如今,倒是轮到本王喂柒娘喝药了。”

魏驰的话和药香气勾回了我的思绪。

看着递到我嘴边的那勺汤药,虽然内心是抗拒的,但我还是乖顺地喝下。

怕我嫌苦,魏驰夹了个蜜饯子递到我嘴边。

他毫无预兆地说起了正事:“柒娘大可放心,你和于世身份暴露之事,晏王那边尚不知晓。”

我听了有些不解,不紧不慢地叙说着自己的想法。

“晏王又不蠢,他那样的心机,通过双修仪暗杀十皇子败露一事,想必早就猜到殿下是事先收到了情报。”

“殿下能收到这样的机密情报,要么就是双修仪身边安插了眼线,要么就是我们细作营里有你的暗桩,我都能想到的事,晏王怎么会想不到?”

“细作营里若是存在内鬼,我和于世的细作身份自然会暴露,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儿。”

魏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可偏偏就是本王在双修仪身边安插了眼线,这件事本王已经不着痕迹地让人透漏给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