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妈妈惊愕地抬起头,“是故意说给老夫人听吗?还是夫人真不要老奴了?”

她是喜欢在海棠院当差的。夫人宽厚,从不打骂下人。逢年过节,还会给下人打赏红包,图个喜庆。

这么些年,她虽是老夫人的眼线,但从没说过夫人的坏话,也没做过对夫人不利的事。

说起来,她这就是两头讨着好,是很让人不耻的行为。

唐楚君终于开口,“严妈妈,以后你就是海棠院除了钟嬷嬷外最有权利的管事了。”

严妈妈大喜,再无疑虑,磕头谢了恩,便颠颠跑去荷安院。路上碰到了来请夫人的陈妈妈,“你知道吗?夫人明天早上要大换血,重新调配人手了。”

陈妈妈不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夫人还敢动老夫人院里的人?”

严妈妈冷笑,“老夫人如今都要向夫人低头,就算动动你们这些个侍候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陈妈妈脸色大变,脑子一片空白,连去请夫人的事儿都忘到了脑后。

很快,荷安院里传来严妈妈惊天动地的哭诉,说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说也是海棠院的老人了,夫人竟然说不要就不要她,还要把她调到洗衣房去。

于是侯府下人要重新调配的消息,传遍了侯府每个角落。有些位置上的小厮婆子们,北茴还没来得及通知到,大家也都知道了。

严妈妈是老夫人放在唐楚君身边的人,温姨娘自然知晓。

她恨恨的,眸里跳动着疯狂的火焰,“唐楚君动作够快的啊!这是赶着见阎王嘛!”

刘妈妈原想着等过几日再实施计划,可现在迫在眉睫。

就在今晚!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温姨娘按住刘妈妈的手,“药不能直接下在饭菜里。这次,必须一击击中。”

刘妈妈怔了一下。药粉已经给了厨房里的人,约定过几日行事。

闻言,随即应道,“是,老奴这就去把药拿回来。”

“不必,一来一回太显眼了。”温姨娘又从梳妆盒暗格中拿出一包药粉,“一切就看今晚了……”

漫花厅里,时安夏仍旧抱着汤婆子坐在椅子上,正认真交代南雁等人各司其职。

暮色四合时,护公国府借来的府卫悄然围了整个侯府。平静无波的表面下,掩藏着惊涛骇浪。

就连大黑狗夜宝儿的耳朵都立起,仿佛听到了暗涌狂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