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辞盯着他的后脑勺。

嘿，小不点。

慕云栖的身体到底是个小孩子，在外面颠簸了一天十分疲惫，不多时就睡过去了。沈云辞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思索着对面那一群魔教的来历。

虽然魔教也算是大家，但是到底跟他们这些人属于不同的势力。同道之间尚且有着争斗倾轧，异道之间自是不必说。

况且今日见到的魔修确是十分诡异，无缘无故出动这么一大批人，行事也是遮遮掩掩，像是不知在筹划着什么。可是最近又没有发现他们有什么异状，附近也没有出事……

正想着，沈云辞感觉右边蜷着的小不点动了一下。

小不点坐起来了。

小不点嘴巴张得老大打了个哈欠。

小不点看过来了，还哆嗦了一下。

小不点问：“师兄，你怎么还没睡？”

“还没睡着，”沈云辞说，“你怎么起来了？”

“我要，”慕云栖皱皱眉，想了想，“要……解手。”

慕云栖从沈云辞腿上翻过去，趿拉上鞋，迷迷糊糊地往外走。

沈云辞险些以为他是被什么魇住了：“诶！去哪儿！”

“去解手……”

“在屋里就是了，那边有夜壶。”沈云辞指指墙角。

慕云栖看了一眼，有点一言难尽的回望过来。

让他当着沈云辞的面用……那玩意？

绝不！

慕云栖：“……不了，我去外面吧。”

“那你得绕很远啊，你一个小孩儿，”沈云辞干脆也坐了起来，“且不说外面那一群魔修会不会掳小孩子吧，我都担心你会掉坑里。”

“……”

“再说你干嘛不在这儿解手啊？”沈云辞调笑道，“害臊啊？”

纸老虎慕云栖被沈云辞戳中了痛处，嘴硬：“我没……没害臊……”

“不就是解手么……有什么可害臊的……”

沈云辞好整以暇地托腮看着他：“那你非出去干什么，在这儿解决就是了。”

“我……”慕云栖犹豫。

沈云辞也是服了，怕再逗下去给小孩儿憋出什么毛病来，掉了个头转身对着墙：“行了行了，我不看你，你赶紧去解手。都什么时辰了，大半夜来回折腾，明天还起不起？”

慕云栖见他真的不看自己了，赶紧跑去了墙角。

沈云辞犹自喋喋不休：“都是男人，还怕看了不成？我又不是没有，看你那样，跟个姑娘是的……”

一声响亮打断了沈云辞的话。

声音不大，但胜在清亮。静谧的夜晚来这么一下，那也是十分提神醒脑的。

“怎么了？”沈云辞一惊，飞奔下床。

月光下，慕云栖正站在屋子里一脸生无可恋。

在他脚旁，那劳什子清脆悦耳地碎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