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辞回头不满道：“宋云书你笑个屁啊。”

来人正是二师兄宋云书。书中对此人也提过几笔，只是描写不多，是一个温和细致的青年。现下慕云栖听见他的声音，转头望去，果然见他背着一个竹篮从树后探出头来：“小师弟都还没引气入体，你这么猴急就要教他御剑？”

“你懂什么。”

“我自是比师兄懂，毕竟外门弟子都是我教出来的。这引起入体急不来，你就是先纵容他两天又如何？”宋云书笑眯眯道，“你说是不是呀，小师弟？”

慕云栖点点头，深表赞同。

宋云书此话说得的确不错。原文主角来了之后跟大师兄关系并不好，引气入体什么的都是跟着二师兄宋云书修习的。不过说是修习，每天忙成狗的宋云书也不过是丢了一本心法叫他自己看。

好在男主天赋异禀，又非常勤学上进，夜深人静之时就自己修炼，终于有一天在泡冷水澡时顿悟，自此在修行上又是甩了外门弟子一大截，在门派大会上还击败了一位人称天才的少年，一时之间，风光无两。

沈云辞见他们一唱一和，顿时不爽：“你偷听我教导小孩儿干嘛！”

宋云书答非所问：“我有经验，可以给他提点提点。”

“用不着用不着，”沈云辞摆手，“快滚！”

宋云书倒是也不恼：“我又没问你，你说呢小师弟？”

“我……”

“慕云栖！”沈云辞指着慕云栖，“你敢答应他试试！”

“……”慕云栖有点想遁走了，可是沈云辞偏偏还死乞白赖地拉着他，一副你不回答就擎等着的霸道模样。

没办法。

“我还是跟着大师兄吧。”慕云栖瞅了沈云辞一眼，就见那个人鼻子已经翘到了天上。

“行吧。”宋云书点点头，又拍了沈云辞一巴掌，“你看看人家小孩儿都比你懂事。”

“呵！”沈云辞并不接话，瞥了宋云书身后的筐子一眼，“这什么啊？”

慕云栖垫着脚往篮子里面看了看，发现是一篮子草鞋。

天归门有规矩，凡是新入门的弟子，都要过上一个月粗衣淡茶的生活，以磨炼心性。粗衣破鞋的采购任务每年都是落在宋云书肩上，今年也不例外。

只是往年都只是走个形式，倒也没见过谁真穿得破破烂烂的在山里走。

今年有点不一样。

沈云辞嫌弃道：“快去发你的便宜草鞋吧，有这碎嘴子的功夫能发好几双了。”

宋云书心想，你说得倒是中听，整天站着说话不腰疼，有那跟别人吵嘴的功夫还不如来帮忙干干活。不过考虑到沈云辞的杀伤力，宋云书不能明面上发牢骚，只能暗地里膈应他，拿了双草鞋在沈云辞面前晃了晃：“我看这草鞋不错，耐磨，结实，大师兄也来双？”

沈云辞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躲开了那双蚂蚱色的东西：“不用，我穿不着。”

宋云书撇嘴，挑出一双小草鞋给了慕云栖：“是是是，您老又不用整天跑东跑西地干活，穿结实耐磨的干嘛，纸糊的都够你穿一阵子。”

“谢谢师兄。”慕云栖恭恭敬敬地说，就要把草鞋往怀里揣。可谁知还没放进去，就有一只手把他的草鞋拿走了，翻来覆去地看了两眼：“破破烂烂的，新弟子都穿这些啊？”

宋云书嗯了一声，向左右看了两眼，附到沈云辞耳边低声道：“可不是么，那几尊佛爷一来，吃穿用度都得从我们这边取用，财务这不就吃紧了吗。连着给新弟子裁衣裳的钱一并都削减了。那我们还能怎么办？不就只能瞅着给他们磨练心性的功夫，能省一点是一点。何况人家都盯着咱们，一点没做对，就说我们骄奢成性。”

沈云辞啧了一声，把草鞋又丢回了宋云书的筐子，带着慕云栖向屋子走去。

“师兄，那是我的——”慕云栖欲言又止。

“穿那个干嘛，改天我给你买好的。”沈云辞皱着眉说。

那我是不是也得有一双先穿着啊？

啊？

后面的宋云书喊了一声。

“又什么事啊？”沈云辞不耐烦道。

宋云书一扬手，哗啦啦的飞来了一本旧书：“心法，小师弟先看着。”

沈云辞单手接住了书，冲宋云书摆了摆手，进了屋。

……

世上最不可信者，沈云辞也。

慕云栖拖着一个破书袋来到了书院，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慢吞吞的把书往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