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折读完，四位阁老额头上已是渗出了冷汗。

不论是事情的起因经过，还是后面的十六字训诫、八字真言，都叫人浑身颤栗，如同醍醐灌顶！

“尔食尓禄，民脂民膏……”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裴寂等人相视一眼，口中喃喃着，面色越发的震惊，凝重！

“这铮铮之音，宛若惊涛拍岸，真让人浑身颤栗啊！”

封德彝忍不住赞叹道，

“即便是圣人之言，也不过如此吧？”

听完这封奏折上的内容，他几乎是瞬间变脸，对李尘的观感，也是从原先的不喜和厌恶，变成了钦佩和敬重。

试问，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会是不学无术之徒么？

这要是不学无术，那他们这些人，怕是都没脸面待在朝堂之上了！

“现在，尔等知道，什么才是朝廷的脸面了吧！”

李渊毫不客气的道，

“朕问一句，诸位爱卿常年在朝堂议事，又多久没有去民间走走了？”

“可知民间疾苦？”

这一问，问的裴寂等人都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们……的确很久没去民间微服调查了。

“你们久居庙堂之高，早已与民间断绝！根本就不知道百姓眼中的朝廷，是什么样的！”

李渊训斥道，

“小小的一个翊卫，你们怕是不会放在眼里吧？可就是那个一个芝麻大小的胥吏，却能在百姓面前为非作歹。肆意妄为，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胥吏代表的是谁？丢的是谁的脸？”

“是朝廷的，是朕的，是你们这些大臣的！”

“够不够丢脸？朕问你们朝廷的脸丢的够不够！”

一通臭骂，骂的几个原本伶牙俐齿的阁老没有一点脾气。

他们根本无力反驳！

李渊继续冷笑道：

“尔等口口声声的说，贤郡王李都督让金吾卫口诵十六字训诫游街，是丢了朝廷的脸面，殊不知，他是在为百姓心中臭不可闻、面目可憎的朝廷，重新挽回颜面！”

“现在再看看你们的弹劾文书，可笑不可笑，羞愧不羞愧？”

“但凡还有一点良知的，此刻都该掩面而逃！而不是在朕面前大言炎炎！”

四位阁老：“……”

他们这下被训的，都想掩面泪奔了！

什么时候挨过这么严厉的训斥？要是换作平时，他们都要跳脚“乞骸骨”了。

可这一次，事儿是他们挑起的，李渊是反击，打的他们完全没脾气……

“陛下，微臣知罪。”

萧瑀出列，低头羞愧道，

“微臣不知来龙去脉，不分青红皂白就将李都督列为桀骜之徒，微臣傲慢了。”

“李都督此举，真乃大快人心，不但没有损伤朝廷威严，反而还赢得了民心，真乃大善！”

“请陛下降罪微臣！”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态度十分诚恳。

“你能主动如此，证明你还是明白事理的。”

李渊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另外三人，淡淡道，

“那你们三个呢？”

裴寂三人面面相觑。

下一秒，也是噗通噗通跪下。

“请陛下降罪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