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车门开启，一股寒流扑面而来。

公交车敞开车门，静静停在柏树下，正等待着乘客上车。

姜言没有犹豫，立即从前车门上了车。

刚上车，他就下意识地看向驾驶位。

皮革座椅上，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高瘦司机正静静地坐着，他戴着厚厚的制服帽，低着头看不清脸。

但他握着方向盘的两只手干枯发黑，还长满了尸斑。

显然，这个司机也是诡异之物，说不定就是顾青峰提到的魇。

见他上车后，司机扭头看向他，帽檐下的双眼晦暗而空洞。

一个尖锐而沙哑的怪异声音传来：

“上车投币。”

姜言愣了一会儿，看了一眼眼前的投币箱，在心中问道：

“投币？你可没告诉我上公交车还要给钱啊？”

在这梦境中，他能带进来的灵异物品都寥寥无几，哪有心思带钱进来。

车门还在敞开着，司机还有车上的乘客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似乎整辆公交车都在等着他。

姜言皱了皱眉，不禁感到有些为难。

“差点忘了哈哈，不过不要紧，你把一只手伸进投币箱就行。”过了一会儿，顾青峰的声音传来。

姜言暗自咒骂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投币箱，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道这些乘客投的币是什么东西。

把手伸进这个投币箱，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他现在意识不死，也不在乎这么多。

于是，他便直接将手伸入投币箱漆黑的洞口中。

车上的乘客见状都露出惊讶的神色，但一旁的司机仍旧面无表情。

阴冷的感觉袭来，仿佛是将手伸入了装满冰块的水箱中。

“可以上车。”司机声音怪异道。

姜言将手从投币箱伸出，发现整只手掌都不见了。

“这就是无币坐车需要付出的代价吗？”他神情有点凝重，不过很快就不去理会，开始走进车厢。

“哧”

车门关闭，车厢内顿时安静下来，仿佛和外部隔绝，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姜言在过道上走着，准备寻找合适的座位。

这里的乘客看起来都很正常，而且还在有声有色的交谈，虽然有点老气横秋的模样，但也不像是诡异之物。

“这些就是困在深层梦境中的人类意识吗？”姜言想起了顾青峰的话。

这些人类意识对应于现实中应该是一些植物人，或者被意识类厉鬼拖入这里的人。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位有点特殊的乘客。

不远处的座位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正静静地看着他。

男子带着黑框眼镜，梳着后背头，像是商界人士，但他的脸异常苍白，嘴唇还是有点诡异的紫色。

姜言明白，这人肯定不是人类意识，应该也是和自己一样进入梦境的御鬼者。

他此行主要是给顾青峰办事，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并不想和这人接触，直接走了过去。

而在他走过之际，男子笑了笑，声音低沉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姜言。”

姜言听后立即扭头，漆黑的双眼有点惊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