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振肩膀传来剧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顾铮半拎半拖的带出了院子。

华仲远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担心,“小顾他……”

“没事,五个薛家振都不够他打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闷葫芦的身体是她用无数灵泉和好药材养出来的,池皎皎完全不担心他会吃亏。

泄泄火也好,免得晚上到了床上折腾她。

顾铮带走薛家振后,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中慢慢弥漫起一股尴尬。

华仲远交握的双手无措地捏紧,千头万绪,可想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到话头。

仿佛池皎皎是一道比纳维-斯托克斯方程还要难解的题。

池皎皎倒是心态良好,因为她始终抱着“凡所有事发生,皆有利于我”的想法。

真正和华仲远有血缘关系的是这具身体、是原主,但抛开亲子关系,她可救了华仲远好几回,说一句再生父母不过分吧?

咳咳,颠倒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爹(金大腿)她要了!

但他糊里糊涂认错女儿,还接连认错两世,不能就这么轻飘飘揭过。

是的,池皎皎这才将华仲远和那个病床旁的背影对上,前世,他也错认了池兰香当女儿。

真是个糊涂蛋!

“现在就揭穿池兰香太便宜她了,暂时不要对首都那边透露消息,我们都不在,我担心池兰香知道自己露馅后狗急跳墙,对华奶奶不利。”

华仲远温和地看着池皎皎,“你考虑得很周全,这件事不是简单的冒名顶替,是家里出了内鬼。”

“莫非是您那位红颜知己,阮姨?”池皎皎好奇地眨巴眼睛。

华仲远愣了下,随即露出尴尬又无奈的表情,“别乱说,我和她只是旧友。”

“哦,”池皎皎点了点脑袋,眼睛一转就瘪了嘴巴,语气闷闷的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上次去华家的时候,阮姨对我敌意很重,她一定很讨厌我吧?”

池皎皎记仇得很,只要逮到机会,告黑状不带手软的。

华仲远这岁数,和老年得女差不多,哪里看得了自己孩子受委屈,手足无措道:

“等回家了,爸爸给你讨公道,以后不会再让你受欺负。”

“嗯,谢谢华教授~”池皎皎嘴角抿起乖巧的酒窝。

华仲远面色一滞,“皎皎,你喊我……”

“我…你能不能叫我……”一声爸爸。

男人试探着,眼神饱含期待。

池皎皎礼貌浅笑,岔开话题,“华教授,听顾铮说我昏迷期间您接了一通从南阳打过来的电话?”

听见这疏离的称呼,华仲远眼神黯淡下去,闪过深深的落寞。

他是个没尽到责任的糊涂父亲,女儿不肯叫他也是他活该。

“是曹文礼打来的,他在桃源村调查到冒名顶替的事,已经买了火车票赶回首都,同你母亲一起。”

池皎皎惊讶地睁圆了眸子,“我娘也来了!?”

华仲远不自在地点头,不仅皎皎的母亲来了,文礼还找到了陆琬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

那孩子,命太苦了。

听文礼说找过去时,那孩子拒绝认亲,只认相依为命的奶奶这一个亲人,是孩子奶奶不忍他继续在村子里被人欺辱磋磨,悄悄上吊了。

以自己的死,逼那孩子离开桃源村。

开往首都的列车上,曹文礼望着靠在窗边抱着邹奶奶遗物发呆的阴鸷青年,长长叹了口气。

华教授和陆琬同志是娃娃亲,竹生是陆琬同志唯一的骨血,邹奶奶一死,他在这世上的亲人就只剩陆平同志一个。

可陆平背着华家协助池家冒名顶替认亲,华教授夹在中间,怕是有的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