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天下倒海落,地上香火起(大章-(3 / 4)

作品:《天魔从属性加点开始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不仅颜方白不在,就连相爷也不在。

府中,那往日给相爷沏茶的小童给了他一封信,道:“相爷说,若是青王来此,将信转交。”

李玄直接拆开信。

信很长。

他借着相府屋檐垂下的通红灯笼,一行一行扫过。

良久,他放下信。

小童又道:“相爷说,一切言语尽在信中,望青王能听从。”

“你知道信里写了什么?”李玄问。

小童摇了摇头,道:“只是相爷口述。”

李玄随手收起信,转身离去。

相爷不愧是相爷,雷厉风行到了极致。

昨日才见风雨,今日就已动身。

什么流程都没有。

下游有鱼变异,而偏上游的百花府鱼儿却还完好,这说明妖魔在下游而不在上游。

再结合年前海啸,青河中倒灌而入的海鱼等等等等事情

相爷完全可以推断出“这妖魔极可能就在青河的入海口”。

所以,相爷亲自领人去了坐镇了,只因他觉得这一次的妖魔可能足够大。

多大,他自己也没数。

而他留给李玄的信,一是说了这些情况,二是希望李玄不要过来。

信中所言:君乃国之未来,定海神针,岂可轻易涉险?天下人皆可死,唯君不可。君之命非系于君,乃系于国,系于苍生。

李玄出了相府大门,坐上归去的马车,他看了看窗外

雨,一直下

一直

一直

次日没有停。

也不知还要下多久。

青王府中,鱼池满溢,昨日送来的“水晶蓝”居然从边缘流了出来,在湿润的地上“啪嗒啪嗒”甩着尾巴。

李玄凝视着那鱼,然后备了些衣装,策马出了青王府,继而轻车熟路地去到城外,点燃香火,燃出那一条蜿蜒的淡金色小道。

他踏上小道,化虹往西。

他一路赶,许久总算出现在了青木州东边的光业山。

他心念一动,在不远处便出现了个幻术假人。

假人在前,他在后,一前一后往心慈寺而去。

在成为青王后,他做了不少事。

而其中一件,就是重修心慈寺,保护心慈寺,不得干涉寺中运行,并且本着“树立牌坊”的原则,让那位叫镜妙的比丘尼成了心慈寺主持。

青王发迹于青木州,再加上其如日中天,这心慈寺自是重建的相当完好,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

可没有人知道,李玄所说的“保护心慈寺”,其实别有他意。

简而言之,就是藏污纳垢。

李玄知道,当年洛水州凌波府光明寺一战,羽教并未被清除干净,只因不是所有羽教教众都在光明寺。

之后,纵然朝廷四处围剿羽教余孽,又怎能找到?

然而天下虽大,羽教却偏偏没有了安身之地。

于是,李玄就给他们找了一个安身之地。

一句“保护心慈寺,不得干涉寺中运行”,便是成了这群魑魅魍魉的保护伞。

然而,李玄的借口只是“为了曹怡”。

可有这等天下的安稳地儿,羽教难道不会悄悄地折回?

毕竟心慈寺可是他们曾经的老巢。

毕竟,李玄早从蔷薇那边得知“羽教四护法之一的紫尾蛟王曾经被曹怡救过,因此她也救了曹怡一命,在撤退时迷晕了曹怡,让曹怡未曾随她们去往光明寺”。而在光明寺覆灭那一日,紫尾蛟王恰好在外。

当无首佛是敌人时,李玄要覆灭羽教。

可当他成了无首佛,他便一翻手,悄悄覆在了其上,为其留了一片“净土”。

首先,羽教离去已久,没人会怀疑他们还会回来。

其次,重修之后的心慈寺,某种意义已经成了青王的地界,而青木州又是青王的食邑所在,是青王的大本营,又有谁敢动?

翻手覆手,存乎一心。

敌人朋友,顺时而变。

此时,李玄来到了寺外。

他并不知道羽教究竟有没有回来,但世上事哪有什么完全绝对确定的?

有很大可能,就已足够。

此时,心慈寺寺庙重修,已然竣工。

崭新的殿堂沐浴在淡淡香火中,便是隔着距离也能闻到风里檀香。

青木州也在下雨。

可即便下雨,寺里的活计依然还需要人做。

一簇竹林下,小亭中,辘轳正“咿呀咿呀”地转着,有个面容丑陋的比丘尼正在打水。

打着打着,这比丘尼忽地身形僵了下,然后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继续打水。

当她打完水,转身,蓦然看到身后站了个陌生女子。

“阿弥陀佛,施主吓我一跳。”丑陋比丘尼急忙双手合十。

那陌生女子看着她,忽地笑道:“那紫色鳞片的面具不戴了?”

丑陋比丘尼愣了愣,道:“施主说什么?”

她装的很像,然后又道:“施主是前殿香客误入此间么?”

陌生女子自是李玄的幻术假人,他看定那丑陋比丘尼,冷冷道:“紫尾蛟王,我还没死。”

一抹淡金色香火从远飘来,宛如绸带裹在那陌生女子身侧。

丑陋比丘尼大惊,急忙拜倒,恭声道:“我我佛”

这丑陋比丘尼自然就是紫尾蛟王。

她辗转多处,最终还是悄悄回到了心慈寺。

她与镜妙之间有着羁绊,而镜妙本质上又是个“缺爱”的少女。

几番来回后,她就在心慈寺住下了。

而紫尾蛟王的成功入住,直接引来了越来越多的羽教弟子。

然而,紫尾蛟王回来,却不是想着重振羽教大业,而是想着就在这里安稳过下去。

可在见到着淡金色香火缠绕的女子后,她知道自己“安稳过下去”的想法终究只是奢望

入夜。

心慈寺一处秘地。

烛火渐次亮起,照出一个个裹着灰袍的僧侣。

这些僧侣眼中有畏惧,但还有极大部分带着狂热,他们在此间安静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