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林雪死后，很快，周时衍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甚至有些疯癫。

他不再去公司，也不回家、不睡觉。

每天呆在各个酒吧，不分日夜，沉浸在酒精中。

除了去见豆豆的时候，他会把自己梳洗干净，换上整齐的衣服，陪豆豆说话、吃饭，像个正常人一样交谈。

离开医院，他又开始喝酒，像疯了似的，仿佛喝的不是酒，是水。

喝醉了，就抱着酒瓶子、抱着沙发，抱着身边一切东西喊林雪的名字。

林雪死了，可是在周时衍眼里，全世界都是林雪。

“滚开！你这个神经病，打死你！”

阿奇赶到酒吧门口，就看到周时衍被人踹倒在递上，一个愤怒的男人从他手里夺过一个婴儿，塞给身边的女人，嚷嚷着要报警抓人贩子。

阿奇赶紧上前阻拦：“不要报警！我们周总只是喝多了，他的孩子没了，看到你们的孩子所以失控了，这是一点歉意，请你们收下。”

那一沓钱挺厚的，男人没忍住收下了，又不想显得自己是为了钱，看了看周时衍，道：“不知道做了多少缺德事，孩子才会死了，这次就算了。”

阿奇听到这话简直想将这个男人拍死，但周时衍还在地上，他顾不上那么多跑去过将周时衍扶起来。

“衍哥，你没事吧？”

“我就是缺德事干多了，所以她才会死，我们的孩子才会死，都是我太缺德了。”

这是阿奇从没见过的周时衍，他双眼呆滞，浑身是泥，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怪味，下巴上都是青色的胡茬。

以前风光得意的周时衍，现在像条丧家犬。

曾经他们混迹街头时，都没有落魄到这种境地。

阿奇焦急地道：“衍哥，林雪没死！”

“……你说什么？”

周时衍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蓦地抬眸看向阿奇，很快眼里闪过一抹狰狞，一拳打在阿奇脸上。

“滚开！你以为我瞎了吗？少给老子扯这种谎！”

他不需要这种安慰。

林雪死了。

就死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