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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出水之鱼,故人而今(2 / 4)

作品:《苟道不死

身在局中的她,也无法看清自己真实的面目。

但她就是凭着画师职业的神奇性,以及身为一个艺术职业者敏感的、不讲道理的直觉,感受到了自己正处在一种特殊囚禁状态下的事实。

当然,彼时的她,只是在心理上、在情绪上感受到了天地为囚笼,自己是囚徒的状态。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她却是毫无所知。

而且,因为定时“矫正梳理”,这种情绪也只是间歇性的。

很多时候,她甚至将这种不定期的“抑郁表现”,归结为自身的敏感矫情,并以此自嘲。

这种间歇性的神经质,从她的修为达到练气后期之后开始显现。

且随着她的修为以及画师职业的持续进步,而变得越来越频繁。

不过,因为那种无形力量的存在,总是能够一次次将她重新“矫正”回来。

直到一天,白芷在再一次“神经质”发作之时。

此刻,她发作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不仅心里躁动,难以自已,双手十指也不受控制的胡乱拧动起来。

这一次发作之时,她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顺手将身边一团细绳拿了起来。

随着双手接触到细绳,那胡乱拧动的十指,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只不过,并没有停下来。

而是打着一个又一个的绳结。

孟周清晰的看见,随着密密麻麻的绳结从白芷那灵活纤长的十指间诞生,她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平和。

就像是她那神经质的、躁动不安、不受控制的情绪变化,从她身体中、从她心中、顺着双手十指流出,转移到了这一个个绳结之上。

当白芷双手十指再次规矩安静下来,她的神色也再度变得平静。

眼神也随之变得平静安宁。

是以往从未在白芷身上出现过的安宁平静。

然后,她漫步走出了房间,踏着翠玉湖波光粼粼的水面,走出了白月湾。

此刻,正是黎明前的黑夜时分。

而就在白芷即将离开白月湾之前,她还做了最后一件事情。

她将自己“神经质”以来所有的画作,还有那让她快速走出神经质状态的绳结串,全部销毁了。

就在她销毁这些物品的瞬间,白芷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

可在孟周这位旁观者眼中,曾短暂跃出水面,照见自身的白芷,再一次跌入“河中”,重新做回了“晏家余孽”的白芷。

只不过,这一次,她就像是解开了身上的某道无形的锁链。

不再受困于白月湾,不再受困于翠玉湖。

她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踏水远去。

一路追溯到这一步的孟周,却并没有继续追踪白芷那快速远去的痕迹。

他反而仔细看了看周围,又确认了一件事

“晏庄当日控御一只灵鸟,追溯白芷的痕迹。

它离开白月湾的方向,就是这里。”

没有追踪白芷远去的身影,孟周却并没有停止时光的回溯。

他将回溯的时光,停留在了这一刻。

他的目光,看向岸边那一团正在迅速随风飘散的灰烬。

这灰烬中,有能够让她陷入“神经质”境地的画作,还有一大串由普通绳索结成的一个个绳结疙瘩。

现在,它们全部化作了灰烬,糅合在了一起,并在深夜湖风的吹拂下,快速的消散于天地之间。

孟周感觉很有趣。

晏庄寻找到白芷,是从一百多年前,他离开之后的源头处开始,一代代的往下找。

在魂力珍贵,且已经明确找到白芷这个“古画真灵”的情况下,他所做选择,很自然的就是顺着白芷离去的轨迹追踪下去。

他再没有任何理由继续留在白月湾,回溯白芷离开之后白月湾的情况。

所以,他自然也不会知道,就在白芷离开白月湾之后的白天,“白婆婆”就来到了白月湾,住进了白芷住过的房间。

即便白芷在离开前的一些表现有些奇怪,但在晏庄的角度,他的注意力基本也会集中在那些画作之上。

毕竟,正是因为这些已经被销毁的画作,才能够一次又一次、越来越频繁的让白芷变得“神经质”。

她的每一次“神经质”,就像是一个香甜熟睡之人显露出了即将苏醒的征兆来。

至于那些绳结,虽然奇怪,但随着白芷“神经质”的症状越来越深,每次发作期间为了平复心境、分散注意力,她都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

这种用玩绳结安抚内心的方法,虽然有些惹眼。

可放在众多奇怪行为之中,也就没那么惹眼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晏庄根本没有将之与绳结师联想到一起。

“哎,可惜。”

孟周看着那些化作灰烬飘散的绳结,心中充满了遗憾。

他有种感觉,那些绳结中,蕴藏着很多珍贵信息。

只可惜,单是用肉眼看,他并不能读取到这些绳结中到底都记录了什么信息。

只有亲自上手,手指从那一个个绳结上真实的划过,感受它们的触感和起伏,其中蕴藏灵性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波动,才能准确解读出其中信息。

不过,虽然不能将绳结中蕴藏信息清晰的解读出来,但孟周凭着自己对所有信息的掌握,以及三阶绳结师的造诣,依然明白了很多。

先说时间,就在这些绳结燃烧成灰烬的那一刻。

隔了大半个翠玉湖,身在另一小岛上,体内同样流淌着晏庄血脉的陌生女修,在睡梦中,悄无声息的开始了源自于血脉层面的改变。

她变成了“白婆婆”,她获得了粗浅的绳结师技艺。

她在白芷离开之后,主动来到白月湾,说是“代人服役”也好,说是“替人顶罪”也罢,原本应该落在白芷身上的枷锁,有许多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而同样是在这些绳结随着大量画作一起,被白芷销毁的那一刻。

孟周看向了曾经凸起石壁的位置。

就在绳结被销毁之后,石壁之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道道刻痕。

这些刻痕完全不像是新刻上去,反而透露着一股岁月沧桑,历经漫长风霜雨雪侵蚀的痕迹。

“或许,这也是白婆婆和丫丫对白芷的态度呈现出如此迥异差别的一个原因。”

“一方面,为了能够顺利脱出局中,白婆婆是真真切切的替白芷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