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下来之后，我跟着陈瞎子往外走。

我睡这一觉，比想象中的时间更长，外面竟然都临近暮色了。连续的昼伏夜出，几乎让我日夜彻底颠倒。

不过刚一进院子，我就被吓了一跳。

院子里头有两个人……不对，是三个人！

花姑来回在院子里头踱步，她神色很不好看。

此外，院子中央石桌旁，还杵着一个“人”！

那正是清儿的尸体！她穿着一身花袄子，头发扎起成了个发髻，她脸上被打了粉，看起来栩栩如生，双眼闭着。在她脚旁边，还勉强站着一个男“婴”，他也穿着红袄子，这不正是陈远归么。

“陈叔，你不能出去。”花姑驻足停步，她快步到了陈瞎子跟前，眼中还有几分慌乱：“清儿姐姐不想你出去，远归也不想你走，昨晚上它们就一直给我托梦，现在他们都在院子里头……”

陈瞎子灰白色的眼珠子扫过一圈院子，他视力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却也足够。

“胡闹！”陈瞎子低声道，紧跟着又说道：“把清儿和远归放回去。”

花姑急了眼，她又看向我道：“罗十六，你上一次来，前一次来，都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不会叫陈叔走，你怎么言而无信？！陈叔年纪大了，哪儿能次次跟你去拼命？”

我苦笑，却压根接不住花姑的话。

“花姑！”陈瞎子呵斥了一声。

花姑抿着嘴，还是不让开，她忽然一下跪在陈瞎子面前，低声哭泣：“陈叔，你真的不要走好吗？昨天我做的梦真的特别不好，最近这一段时间，我也老梦到一些事情，我爸死了，你收留我，我将你当做我爸一样，你能不能……”

陈瞎子摇摇头，他说道：“你照看好清儿和远归，我不会有什么事情，很快会回来。”说完，陈瞎子就不再管花姑，直接往外走去。

临头他还喊了我一声，让我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