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侧头看了一眼,就见殷稷自正殿走了出来,看似是随意闲逛,可不多时目光便落在了她们身上。

“太后还在?朕以为太后劳累,已然回宫了。”

殷稷说着躬身见礼,自然而然地抬脚走了过来。

谢蕴侧开一步屈膝,借着起身的功夫看了过去,对方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不想见她,连眼角余光都没有扫过来。

谢蕴心里轻轻吐了口气,垂下了眼睛。

“这是皇上第一个孩子,哀家自然会多在意一些,等这孩子平安降生,哀家也能和先皇交代了。”

殷稷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劳累太后挂心了......”

他的目光这才落在谢蕴身上:“朕倒是不知道,太后何时与她亲近了,在说什么?可能说给朕听听?”

太后抓着帕子摁了摁嘴角,漫不经心道:“什么亲近不亲近的,不过是听说她犯了大错被逐出了乾元宫,想着同为世家出身便生了几分怜惜,宣她来说说话,倒也没说什么旁的......”

她也扫了谢蕴一眼,眼底闪过暗光,脸上却溢满唏嘘:“年纪大了就容易回忆往事,哀家方才正与她说起齐王,若是齐王当年没有糊涂,说不得谢蕴如今就是皇后了。”

她叹了口气,随即像是反应过来殷稷很忌讳这件事一样,连忙捂住了嘴:“看看哀家,真是年纪越大越不中用,皇上莫怪。”

殷稷隐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紧成拳,指节一片森白,然而面上他却没有泄露丝毫:“太后言重了,实话而已朕没什么好怪罪的。”

谢蕴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她很清楚殷稷对这件事有多么在意,在宫里的这些年,齐王简直就是殷稷心里提都不能不提的禁忌,每每说起都会引得他勃然大怒。

她从未想过他会有如此冷静应对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