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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回 小爷的妾丢了(3 / 4)

作品:《锦衣长安

如此一来,冷临江反倒成了京城里适婚小郎君里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样一想,谢晦明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他的表弟是皇家血脉,长公主之子,什么时候轮到那些人挑三拣四的了。

罢了罢了,他这表弟素来过得苦,婚事也不顺,难得有个喜欢的人,闹得鸡飞狗跳就鸡飞狗跳吧。

表弟是皇室血脉,又有圣人的宠爱,就有闹腾的底气!

想到这里,谢晦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的骨肉也是皇室的子嗣,流落在外着实不像话,的确该好好找一找的。”

看到谢晦明的脸色阴晴不定,冷临江便知道这件事有了转机,听到这话,他兴奋的跳了起来,笑容满面的道了声谢,转瞬又神情暗淡:“可是,有个事儿,挺难的。”

谢晦明今日已经受了太多的刺激了,早已经刀枪不入了,淡淡问道:“什么事儿?”

冷临江支支吾吾道:“就是,有人看到她曾经出现在城北,可是城北都是大商行的库房,我,我,”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格外的为难。

谢晦明一听就明白了,冷临江虽然没把话说透,但是他一听就知道最大的商行是谁了。

大商行,哪一个大商行后头没有皇亲国戚撑腰,那个闵记商行,后头是杨国公府,杨国公府不就仗着小杨妃和八皇子的势嘛。

一个还没有大婚,没能封王,甚至连个正儿八经的府邸都没有的皇子,谢晦明多看他一眼都算输。

既然答应了让冷临江好好找人,哪怕闹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也在所不惜,那就没有反悔的道理。

更没有忌惮杨国公府的道理!

他拿起玉管紫毫舔饱了墨,写了一份手书,又用了印,吹干了递给冷临江,语重心长道:“能不得罪杨国公府,就别得罪,但是他们若为难你,你记着,还有表哥在。”

冷临江感激涕零,都快哭出声了:“多谢表哥,表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给你送几个来?”

“......”谢晦明把那手书往回抽了抽:“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冷临江破涕为笑:“那,小郎君我也是有的。”

“......”谢晦明咬牙切齿的吐出一个字:“滚!”

冷临江笑眯眯的滚出了秦王府的大门,走进夜色中,脸上的笑意骤然一敛,看了眼等在门口的何登楼。

何登楼看到冷临江的脸色沉沉,心里咯噔一下:“大人,秦王殿下不答应?”

冷临江慢慢道:“若实话实说是出了命案,要去查闵记商行,他未必会答应,可若说是我丢了小妾,要去查闵记商行,他一定会答应的。”

何登楼抓了抓发髻,百思不得其解:“这不都一样吗,都是去查闵记商行啊。”

冷临江淡淡的瞥了何登楼一眼,别有深意道:“你真该跟阿杳好好学学了。”

何登楼还是不明白,摸了摸后脑,盘算着见到姚杳后,要好好的问问她这是为什么。

冷临江凝望着深邃的夜色,淡声问何登楼:“人手都齐了吗?”

何登楼重重点头:“都齐了,”他微微一顿,犹豫道:“可是,少尹大人,这次是打着找你的爱妾的名义去搜查,动用京兆府的衙役,怕是不妥,要是有人往圣人面前告你一状,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看我像是怕人告状的人吗?”冷临江嘁了一声。

“......”何登楼无语,他家少尹大人还真不怕人告黑状。

冷临江瞥了何登楼一眼,不厌其烦的多解释了一句:“我是个纨绔,若是不动用京兆府的衙役,才是惹人怀疑。”

何登楼恍然大悟,他家少尹大人就是个筛子成精。

夜色渐深,云翳聚拢,将月色遮盖的若隐若现。

街巷中已经没有人走动了,偶有骑卒策马而过,看到冷临江二人,权当看不到。

冷临江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纨绔头子,犯夜出行是常有的事儿,奈何人家手里有圣人赏的腰牌,出入宫禁都像进自家的后花园,大半夜的逛个长安城又算什么,羡慕嫉妒恨也没用。

长安城最北头,离着掖庭不远的几个里坊,除了祆祠和崇福寺之外,大部分地方都被贵胄人家占了去,改建成了自家商行的库房,用来存放货品。

无他,这几个里坊紧邻开远门,常年行走西域之路的商队,往往都会从此门进出,库房安置在这几个里坊,最为便利。

冷临江一行人穿过夜色,从普宁坊的南坊门入,在走了半条曲巷,往十字街口以西一看,入目便是连成片的房舍,修建的与寻常百姓的宅邸截然不同。

这些房舍皆修建在高约半丈有余的石基上,石基的四周都修了排水孔,用来泄水防潮。

房舍的屋顶屋脊极高而屋檐极低,是极为醒目的起脊拱顶,除了不敢用逾越的黄琉璃瓦,其他都与皇家建制相差不大。

冷临江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京城以北一向算是比较安稳的。

挨着东宫的几个里坊都是皇亲国戚的宅邸,守卫极为森严,宵小之徒不敢去那里作奸犯科。

而离着掖庭不远的这几个里坊则是几大商行的库房,把守同样严密,也很少发生意外,故而他平日里甚少往城北这一带来。

但今日一看,这里还真有几分深不可测的感觉。

冷临江站在至十字街口,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夜风簌簌而过,他的衣袂随风翩跹。

何登楼被风吹的睁不开眼,啧啧舌:“大人,这地方怎么建的跟府库差不多?”

冷临江看着那一片连绵不绝的房舍,皆是用砖石垒砌而成,不用木材,极为的坚固耐用,足够抵御上百年的风霜雨雪的侵蚀,更能防火。他不禁若有所思道:“怕是修的比府库还要固若金汤些。”

何登楼顿时闭紧了嘴,比府库修的还要固若金汤,天爷啊,这活脱脱就是真金白银堆起来的。

他咽了口唾沫:“闵记商行的生意做了几十年了,能把这盖库房的银子挣回来不?”

“......”跟在旁边的孙瑛抽了抽嘴角,这叫什么话?能不能把盖库房的银子挣回来,他嗤的一笑:“你怎么不问问他们都藏了点啥,要盖这么结实的库房。”

何登楼讪讪笑了笑,明白自己是问了个傻问题。

果然有钱人的生活他不懂。

在十字街口站了片刻,夜色更加幽深难测了。

冷临江挥了挥手,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大咧咧的往闵记商行的库房走去。

身后浩浩荡荡的数十人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