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睇了眼自己昭告天下的西宫妻和她怀里的九儿,端木馥不由一凛,这个男人的目光总是叫人生惧。

傅景桁有意拿眼睛望了西宫的贴身婢女珠儿二眼,把珠儿看得小鹿乱撞,心中不由生出个向往,君上怎生突然看她了。往常都看不见她的,是不是要抬举她了。

夏苒霜面色一沉,“哀家是你母亲。你叫你母亲滚。”

“嗯。滚。”傅景桁冷声道:“现在。”

夏苒霜实际是一片好心,看文瑾流产了,想帮文瑾带一段时间小孩儿,当然也是因为想把皇子留在自己膝下亲自教养,岂料被儿子亲自喝退。

出殿,西宫搀着太后的手臂说道:“娘娘,娘娘啊,我怎么瞧着瑾常在有些不对头,好似头脑不大清醒了,她怎么仿佛不记得她流产的事情了呢。她是不是疯了啊?”

“疯了?”夏苒霜心中一惊,“不能吧,我瞧着说话都清醒着呢。”

“若是疯了,那还怎么教养孩子呢。长林在她膝下,万一她作疯,再伤了孩子,可怎么是好呢?”端木馥说着就担忧起来,“长林可是咱们唯一的皇子呀。”

夏苒霜心中也开始担忧长林的成长和教育,“但桁儿让阿嬷带啊!不叫哀家管的!你看得出来,他不服哀家管教的。他小时候哀家缺席,他恨哀家。”

“阿嬷年事高了,回山东老家静养天年才是呢。您的亲孙儿,如何轮到她来教养?唉,亲儿子被她养得六亲不认,难不成亲孙儿也要叫她养的不认皇祖母么。”端木馥缓缓地说着。

薛凝得知文瑾可能疯了,不由回头瞧瞧妹妹的放向,到底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心里有种不知什么滋味,没见得多开心,文瑾以前都很坚强好象个不服输的小太阳,突然倒下了,她有点不舒服。但是现在的确是自己上位最好的机会了。皇上对个疯女人又能宠爱几天呢,那点子旧情迟早消磨没了。

母后皇太后和西宫走了以后,文瑾才把长林放开了,长林才九个月居然在她放下他的一瞬间,走了二步路。

文瑾心头大动,“傅,儿子会走路了。傅,你看见了没有?”

“娘...嗲...”傅长林颤颤巍巍伸着手臂往傅景桁和文瑾的方向伸手。

傅景桁将长林接住,儿子摇摇晃晃地扑在父亲怀里,咯咯直笑,“他走路早,说话比旁人也早。着急长大保护娘亲呢。”

文瑾满满骄傲,“我儿子比旁人都厉害!”

阿嬷开心得不得了,“这走得挺好,也没见坡脚,张亭荺医术还是可以的。往后再施针,保管好齐全了。这孩子给她娘亲争气呢!九个月就崩字出来,又会走路,可太厉害了。”

文瑾欣慰极了,将手搭在小腹,“哎哟,他不坡脚我就放心啦!肚子里的,我可得保护好了!”

文瑾近日暴饮暴食,吃到反胃去吐,她把自己撑到吐,她会说这胎孕吐比长林那时候严重多了,她喜欢上了酸辣鱼,一日三餐都是酸辣鱼,嘴唇上火了也不听傅景桁劝。

因为张亭荺悄悄告诉她,她怀了双胞胎,所以她喜爱吃酸又爱吃辣,她还没有机会告诉皇上这个好消息呢,因为皇上近日在陪南藩那个异域叫青箬姑娘,她要找机会告诉皇上的,“我有要事要告诉大王的。”

傅景桁在她吐完会帮她收拾污秽,她又忘了他就在旁边了,她说她要找机会告诉皇上她怀了双胞胎的时候,他正给她拍着背,让她将过量的食物吐出来以免伤胃。

文瑾变懒了,不爱洗漱,也不爱梳头发,衣裳也不修边幅了起来,白日里穿着亵衣趴在窗边看窗外木芙蓉,一看就是一天。

傅景桁帮她梳头,换衣裳,洗脸,洗手,清洁牙齿,她变得好黏人,她一天问傅很多遍,“你今天会回家吗。”

傅景桁几乎和她形影不离,她却仍在问他是否会回家,她没有任何安全感,她会突然像个小孩似的崩溃大哭,她说:“阿桁哥在哪里。她不是说要多陪陪我和孩子们的吗。哎哟,他又食言啦。我已经十五天没见他了!二十天没见他了!十年没见他了!一百年没见他了!”

傅景桁帮她擦着眼泪,“我帮你找他。让他回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