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着，则是哑然一笑：“先生，下棋可是有一句，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卫肯并未对这句话有所反驳。

世上有各种各样的人，也有擅长从旁观看，提出合适意见的人。但很可惜，自己并不在此类人之内。

“哈哈，有趣的建议呢！这样的代价，可是与所有人为敌啊！”少年笑着站起身，“先生，没想到您还是如此在乎情谊的人，您就是那‘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吧？”

“不，不是美人。”卫肯微微摇头，“我现在在乎的，只有所谓‘情谊’。那种在贵族眼中最低廉，但却是经历了对财富和权力的追求后，我最后仅剩下的，唯一能稍微让我安心的事物。”

少年张了张嘴，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逐渐转化为释然。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少年大喜过望，“这么简单吗？就这么简单！？哈哈哈——”

卫肯面色稍微有些变化。

不知为何，这少年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疯狂与狠厉之色，那似乎是属于早已陷入狂乱之人的目光。但……

很奇妙的感觉，那种疯狂中带着无尽的温柔，即便是在最后，似乎也还在强行维系他那早已错乱的精神。

随便评论陌生人，不是一个很好的习惯。但现在的话，卫肯只感觉面前这举止端庄，言行优雅，面色柔弱的少年却像一头发狂的怪物。

他会将一切和自身有关的事物都卷入毁灭的狂潮之中，然后在最后一刻发出解脱的大笑吧？

“先生，敢问您的名讳？”少年做了个深呼吸，将那疯狂的姿态掩饰，这时正以敬仰的目光看向卫肯。

“卫肯。”

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是一些无关者而已。

“卫肯，卫肯……”少年重复了两遍，“我记住了，卫肯先生……应该是卫先生吧？这是属于东方国度的姓名？”

“是的。”卫肯并未对此过多纠结。

“好的，今天我的心结已经解开了，谢谢卫先生的指导。”

少年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那似乎是学生对老师才会用的敬礼。

“！”卫肯急忙起身，“我并没有做什么……不需要这样郑重的礼仪……”

而且我也不习惯。

“您绝对担当得起。”少年则是非常倔强地说道，“就连父亲请来的老师，他们也不配我行这个礼。他们想要把我教导成一名贵族，但我却更渴望成为一名享受父母宠爱，兄长照顾的普通人。我渴望追求爱人，但我却因为身份地位无法说出，也不能说出。但现在……”

卫肯面色一变。

少年脸上以上而过的疯狂之色，让卫肯怀疑自己，是不是放出了什么怪物……

“我，奥瓦斯，十分感谢您今天的教诲。”少年收起了那般的神色，捧起桌上的木剑，献给卫肯，“这把木剑，请由我赠予您，稍微表达一下对您的尊敬之情吧。”

卫肯：“……”

他……

是吗……

难怪街上的行人突然间便散开，难怪雷纳会有恃无恐的在闹市大闹，难怪他能有这自己至今未曾接触过的儒雅和端庄……

沉默地接过木剑，卫肯并未言语。

“那么，后会无期了。”少年微微倾身，便向着远处走去。

远处，一队护卫迎来。

其中雷纳则是提着狼牙棒，淡淡地向卫肯笑了笑。一名全身笼罩在银色铠甲之下，头戴这恶魔长角覆面盔，单手将一把大剑抗在肩上的男子。身上穿着厚重装甲，提着一把军官长剑的伟岸男子。

赫然就在其列的鼠王。

以及，卫肯不敢相信的一道少女的身影。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