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破窗(2 / 4)

作品:《开局诛十族,朱棣求我当国师

国子监最早时期的原型是两汉时期的国家最高学府“太学”,以前是没有国子监这个东西的,到了杨坚篡周建立隋朝的时候,决定国子寺辖国子学、太学、四门学、书学、算学,隋文帝杨坚开皇十三年,国子寺不再隶属太常寺,成为独立的教育管理机构复名国子学,隋炀帝杨广大业三年,改称国子监,以后的朝代就在“国子监”和“太学”之间来回切换,国子监监生也经常被习惯性地叫成“太学生”。

“可。”

孔庙之会,国子之会,终究是不如太学之会好听的。

而有了这么一茬子,整体的气氛也开始稍稍放松下来了。

虽然辩论上的唇枪舌剑,危险程度丝毫不逊色于真刀真枪。

但是比起刚开场那股紧张感,这样的放松却更容易使得人们保持平静和思考的状态。

毕竟在这种环境之下,谁还有闲工夫去思考其他?最重要的就是表达自己的观点,同时保证自己尽量少犯错,而既然是学术讨论会,那就只需要将各自所认同的理念摆到台面上来争辩就足够了。

所谓辩论,也并不是一定要跟吵架一样吵翻天,只要能让别人觉得,你坚持的是有理有据的就可以了。

而跟刚才对会议命名的热烈讨论不同,到了金壶抓阄的时候,整个过程却显得安静无比,除开姜星火和姚广孝等寥寥数人外,其他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面前的纸团上面。

孔希路抓的阄,他周围的每个人的神色上,似乎都略微带些激动和亢奋,毕竟今日的太学之会,是一定能载入史册的,因此甚至有人还有一些紧张,唯独孔希路,一脸茫然地拿着手中的纸条,左看右看,不解其意。

因为这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

“破窗。”

什么鬼啊?

孔希路抓住纸条,似乎想要使劲揉捏,想把这张纸的含义从纸上给揉搓出来,不然他感觉浑身难受,就像是身上有蚂蚁在爬一样。

他看了眼姜星火,终于理解了参加科举的考生到底有多恨从四书里“截字拼题”的考官。

孔希路的不正常表现,也让周围的人察觉到了。

怎么回事?

难不成今天一上来就是决赛?

以往不都是先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吗?

孔希路有点懵,但周围这些人此刻却是都感觉自己清楚得很,第一个抽到的辩论题目绝对不简单,所以才会让孔公都一时犹疑不定。

因为在开始之前,皇帝就已经立了规矩,吏治问题是无可争议的,整顿吏治是原则性问题,不需要讨论。

所以,就剩下了主要两个方面,即世风和学风。

世风,也就是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在江南一带出现了新经济的萌芽,表现为工场手工业的出现和大城池商业的繁荣发展,日益发展的萌芽,刺激了商业的发展,带来了观念的革新,形成新的义利观.工场手工业的出现和发展,促使新的社会阶层的出现,即以手工业工人、小商品生产者、工场主和中小商人组成的市民阶层。

新兴市民阶层,一方面通过自己的努力,另一方面则把希望寄托在新思想的出现上,希望新思想能对传统观念产生冲击,使新的思想占据主导地位,

而学风,其实说的更多的是“士风”。

“士农工商”这四个字到底蕴含着多么沉甸甸的重量,就不需要赘述太多了。

普通人是没有资格学习的,能够学习的是士人,所以士人间的风气,就是学风。

而在这里,士人,更多地指的就是以国子监监生、科举举子等身份为代表的年轻读书人。

在士林的话语权中,年老的、德高望重的大儒当然更具备话语权,但从组成结构和基数上来讲,底层的年轻士人同样具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读书人在古代有着崇高的地位,就是因为他们的精神文化领域,掌握了话语权。

而一旦年轻的读书人联合起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甚至可以操控舆论,形成一边倒的架势。

这就是所谓的“民意”。

哪怕是在古代,只要是秩序稳定的和平时期,“民意”都是很重要的东西,这种东西是无法用暴力或者武力来扭转的,因为在这个时代,一旦有了民意支持,很多事情都会顺理成章,而一旦没有了民意支持,哪怕是强势的皇权有时候也不免吃瘪譬如明末,江南收不上来钱,明宅宗万历皇帝为了搞钱,去派宦官收矿税,宦官被打死好几个,一文铜板没收上来,还背了骂名,想抓几个搞事的,结果全都千古留名了,这就是民意。

而现在,对于思想界的主流儒者来说,主要是学校中士子的学风,出现了他们认为并不好的变化,学生们开始变得愈发激进和渴望革新,开始尝试各种新鲜事物,开始喜欢用新奇的词汇来表述自己的思想,开始追求什么都“较真”的科学探索精神这样的思想风气导致的结果就是,许多老派思维的儒家学者们,对于这类新兴学派的抵触,越来越强烈。

而此时,作为儒家的代表,孔希路其实就是被汹涌的舆论推到了台前,他手持着被自己攥起来的纸团,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再将这张纸团打开,正式公布道。

“第一个辩题——破窗。”

压力不会消失,但现在压力毫无疑问地从孔希路身上转移了,懵逼的成了参与辩论的众人。

破窗,这是很简单的两个字,但是显然,这两个字不是从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上出来的。

所以,这跟今日关于世风和学风的主题,有什么关系呢?

众人陷入了思索,这时候,在听墙角的吕恭也低声问道:“这是、森么、依稀?”

小胖子压低声音道:“破者,破题也;窗者,纸糊也,这就是说要先弄个简单的来破题。”

听着小胖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胡汉苍也是一阵无语。

胡汉苍道:“要我看来,分明就是要打破天窗说亮话的意思。”

“哦?原来如此!”

“胡兄高见!”

众人恍然,然后低声赞叹道。

在座各位都很清楚,如果胡汉苍他爹能借助这个机会在大明的士林树立起名望,那么不说下岗太上皇再就业,也好歹是以后能混成文化名流,而这件事情成真,胡汉苍这位他们的同学,说不得也有机会结识更高层次的人物,将来的际遇谁说得准呢?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便是如此道理了。

反倒是以前在各自国内的事情,就不用提了,咋的,你是皇帝我就不是王子、部落少酋长了?大家都是蛮夷,谁也不比谁强到哪去,要是真强,就不会来大明留学了。

而在另一侧,四书五经里既然没有,那似乎“破窗”这两个字就是出自诗文了。

曹端这时候黑着脸先说道:“可是宇文公谅那首《题王叔明破窗风雨图》?”

“刘郎读书如学仙,朝不出户夜不眠。

时闻破窗风雨夜,正是澄心对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