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鹰停止了像疯狗一样的叫骂声，像个木头人一样的朝着那个方向看着，他想往前走两步，但是，那双木头腿像是折了一样，差点跪在地上，被后面的葛青青搀扶住了。

王贵松开按住喇叭的手，目光一直往前看着，另一只推开车门，他一迈脚，结果从车里面滚了出来，王贵从地上爬起往前走着，他想走快点过去看看，但是，他走不快，踉踉跄跄的，走两步就摔一脚，爬起继续走，然后，又是摔一脚，继续爬起来往前走……

李一鹰他们只是站在原地，看着王贵走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还是，他们所有的人都出现了幻觉。

王贵感觉自己走了好久，才走到铲车的旁边，他用手扶着铲车，一点点的往前挪着，只觉得眼前模糊，空气模糊，地面模糊，他的眼睛好像是要瞎了，好像快看不见一切，他的眼睛好像又是那么的明亮，又好像是能清楚的看见了一切。

王贵站在原地，看着地面稳了稳神，抬起头来朝着李一鹰他们看去，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咽了几口唾沫。

李一鹰回过神来，挣脱开葛青青的手，往前走，走到铲斗的旁边，看清了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之前幻想过种种残忍的场面出现在在自己的面前，他都是勇敢的、坦然的、无所畏惧的面对，甚至敢拍着胸脯子吹上几句牛，把自己说的多么了不起，把自己说的多么威风。

如今，李一鹰看到了这一切，整个人好像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看了一会儿，颤颤巍巍的说道：“去…先把灯关了。”

葛青青和王贵转身各自去把车灯关了，走了过来，李一鹰指着铲车，那双手好像还有点发抖：“把它也关了。”

王贵关上了铲车的车灯，李一鹰的目光离开了地面上，那看不清楚模糊的东西，他抬头看了看路灯，好像是黄晕晕的，没有之前那么明亮，天空中，看不见月亮，不知道是没有升起来，还是被乌云遮住了。

“李总，现在怎么办？”王贵站在李一鹰的前面问了一句。

李一鹰冷笑着，没有笑出声来，看着天空的眼睛一点点挪向看着王贵，随后就是“啪”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